能在宫廷宴会中用到的酒都是好酒,到了后半场,大臣们还收敛着,倒是一些小国的使臣,已经有些喝醉了,不过还尽量克制着清明,防止在宴会上出了什么岔子。
宴会过半,大多尽兴离云姝和旁边使臣中的女性已经聊起来了,云清摇了摇脑袋,觉得被酒气熏得有点晕。
当然没人敢逮着皇帝敬酒,云清就好说话多了,在推杯换盏的时候,混了一两杯浓度比较高的酒进去,现在酒意才慢慢弥漫上来,她的酒量不好也不差,现在脑袋已经有点昏沉了。
顺风得了吩咐,凑到云清身边,低声道:“离大人,陛下说您可以去后殿歇歇。”
现在外面风大雪大的,出去透风都没个地儿去,而且人多眼杂的,陛下不放心,顺风也能想通。
云清不逞强:“好,我这就去了。”
她将将起身,旁边就有侍女上前扶住了她,直到把她好好扶到了后殿中的软榻上坐下,方才离去。
地龙烧得旺,殿中一片温暖,谢让平时偶尔也会在这边小憩,空气中都是淡淡的熏香味道,或许是时间久了,云清总觉得身上热意渐起,最后实在是没忍住,走过去将窗子给推开了。
直到冷风拂面,云清才稍微清醒了点,酒意晕染着思维都开始变得迟钝,她盯着窗边的那几盆盆栽数了半天叶子,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真是……”云清喃喃,“喝酒误事。”
就是因为知道酒精能够麻痹思维,云清才一直小心又小心,除了宫宴外,尽量不喝酒,没想到最后在度数参差不齐的新酒上面栽了坑。
又缓了半晌,她突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在靠近她之后,停下来了。
这里有暗卫守着,能够进来的人是谁,不做多想。
“……”
云清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先听到了谢让的声音。
“太傅怎么站在这里,风凉,你喝了酒,明天该头痛了。”
谢让的声音中有关切,但更多的,似乎是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他抬手越过云清,直接就关上了她面前的窗子。
云清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她询问:“……陛下就把使臣们抛在前殿了?”
云清说话的语气有些糊,难得不像以往一般清明,直到她转过身来时,谢让才发现,她可能是真的醉了。
不仅脸上泛着红,连眼尾都是红色,那双平时沉静又温和的眼眸,也因此而带上了涣散迷茫,只有在偶尔的呼吸间,似乎才能稍微强迫自己清醒些。
谢让的呼吸微微停住。
柔软,好接近。
这是谢让的第一想法。
云清习惯了和谢让交流的时候有所回应,所以在长久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后,疑惑地蹙了下眉:“陛下?”
“嗯。”面对难得和平时不一样的太傅,谢让心中发软,他温声应:“太傅,我在。”
他轻轻笑了声:“只是离开一会儿而已,不打紧。”
大熙如今强盛,说白了,他们还轮不到皇帝亲自接待,朝中重臣都在,足够了。
相比之下,谢让更关心他的太傅。
“唔……也是。”
云清想了半天,觉得他这个说法有道理,她眨了眨眼,退后两步坐到窗边小榻上,头一阵阵地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