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顺嗫嚅着答话:“卫姑娘去了后院柴房那处,歇息了一会儿。”
“小人本是跟着她的,可到了半路听得西院出事,只得先由着她走开了,所有守卫皆临时去了西院,所以才没留意着姑娘竟走到后院去了。”
谢明翊眉头微蹙,“西院出了什么事?”
“卫将军今日和芫大夫起了争执,而后便闹腾起来,非要出去,连周秦也被他伤着了……”长顺没有说太仔细,谢明翊心里却已经有数。
他直接往柴房走去。
谢明翊迈步进了柴房屋里。
曹文炳极力往草堆里缩,如坠冰窖般冷得全身打颤。
“涪州的事全是我一个人干的,和旁人无关。崀山的事我也全部告诉你了,绝无隐瞒。”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存侥幸谢明翊没发现白日里的事。
谢明翊扫了他一眼,眸中肃杀,“曹文炳,你妄图毁坏赈灾粮,残害百姓性命,罪无可恕罄竹难书,本也难逃一死。”
他慢吞吞地说:“可就这么死了,太过便宜了你。”
曹文炳嘴唇哆嗦,“你到底想怎么样?”
谢明翊冷笑,“南下前,孤曾遭遇了一次刺杀,你猜,凶手是谁?”
曹文炳不明白,只是往角落里又缩了缩。
谢明翊想起卫姝瑶替他挡的那一刀,心脏骤然一痛。他冷声道:“是你的主子。”
曹文炳震惊不已,瞪着血红的眼看他。
“为了让孤不能南下查崀山的事,便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拦着孤,当真是……不可理喻。”
谢明翊难得上这么多话。
曹文炳心开始凉下去,他知道自己命止于今夜了。
“可惜,孤已经查探清楚了。”
谢明翊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光是阴狠的杀意。
“十四年前,河州崀山一役。”
谢明翊道,“你与徐瞻合谋,杀了长公主。”
曹文炳瞳孔一缩,顾不上细想谢明翊到底从哪里得知此事,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要翻这桩尘封往事。
可谋杀长公主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他如何能认?
曹文炳只能拼命否认,抓着脑袋大喊:“我是冤枉的!是宁王杀了她,不是我!不是我!”
说罢,他又用力磕头,一边磕一边大叫起来,“先帝和当今圣上都知道这件事,所以先帝才没有将皇位传于宁王。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
谢明翊嗓音冷如寒刃:“孤本想留着你,回京再细审。可今日看来,是留不得了。”
“带他下去。”
谢明翊眼眸戾气横生。
他身后的梁锦噤若寒蝉,立刻上来拖走了已经瘫软成泥的曹文炳。
东院听不见后院的惨烈嚎叫声。
屋内一片安静,只有烛火噼啪的细微声响。
卫姝瑶看着贺祈年好一会儿,眉眼轻轻弯起来,才笑着继续问话:“贺太医,好久不见。你此次回去探亲可还顺利?”
“家中一切无恙,只是师父身子有些不好,多守了他老人家几日,所以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