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洋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虽然爱计较,却不失率性的男孩子。
那么可怕肮脏的字眼,他居然跟说&ldo;早上好&rdo;一样若无其事说出来。
苏靖远迫切地想远离高海洋,似乎这样就能洗干净自己,把自己从变态中摘出来。
不只自己要摘清,他也不想陆越陵贴上那样的标签。
他不希望陆越陵往后漫长的人生里,过着他以前那种孤立无援的生活,被嘲讽被捉弄被鄙视。被所有人都厌恶,人生充满晦涩的暗灰色。
&ldo;这只是不同人的一种爱好,虽然人群小众,可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那么害怕干什么?&rdo;高海洋冷哼了一声,伸手摸苏靖远脸颊,低低笑道:&ldo;忍得很辛苦吧?看你那股子禁-欲范儿,真想给你下药,看看你欲-火-焚-身无力自控时的样子。&rdo;
&ldo;你……高海洋,没想到你变得这么龌龊!&rdo;苏靖远气得浑身颤抖。
&ldo;龌龊!&rdo;高海洋哈哈大笑,冷冷的打断苏靖远,目光冰碴子似冷厉,&ldo;苏靖远,如果你被几个男人按着轮流做过,你就说不出这种话来。&rdo;
&ldo;那只是少管所……&rdo;苏靖远僵住。
&ldo;少管所就干净吗?&rdo;高海洋反问。
苏靖远呆呆看他,目光从他眼睛到身体游移。
&ldo;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么高这么壮,在少年人当中应该是老大,对不对?&rdo;高海洋呵呵笑,目光投向远方,虚无,飘渺,&ldo;苏靖远,在进去前,我做过的最过分的事,就是把你捆在厕所里,那天晚上,至后来其他时间,我一直惴惴不安。扎程雯继父那一下子,当时只是太气愤了,随手抓到一样东西就扎下去,我没想要他的命。&rdo;
他略顿,苦笑了一声,接着道:&ldo;而那里面那些人,你知道他们都是因为什么进去的吗?如果不知道,你可以看看报纸。&rdo;
吸-毒,斗殴,飙车,聚众打架,强-jian……苏靖远在高海洋进少教所后找过一些报导看过。
高海洋不带情绪地接着又说:&ldo;我爸原来外面就有女人,要在我面前留面子没公开,我进去半年,他就跟我妈离婚了,外面那个女人前几天给他生了个儿子,酒席摆了一百多桌。&rdo;
苏靖远捂住脸,泪水从指fèng里无声地流淌。
几步之外,那只小麻雀艰难地扑打着翅膀想飞上树梢飞回到窝里。
插pter26
陆达庚升职了,级别更高,应酬也多,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温雅丽开始还体谅他,后来,便微有不满,再后来,不满越来越重,疑神疑鬼,查手机,搜口袋,有一天夜里,两人半夜吵架,声音大得陆越陵和苏靖远都被惊醒了。
温雅丽指着陆达庚衬衫领口的一处口红印,哭得撕心裂肺。
&ldo;我都说了,倒酒的服务员摔了一下栽到我身上,没别的什么,你为什么就不相信?&rdo;陆达庚烦躁地扯领带,&ldo;你看看,把孩子都吵起来了。&rdo;
&ldo;别吵了睡觉了。&rdo;陆越陵皱眉,从小蜜罐里长大,对父母的争吵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打了个哈欠回去继续睡觉。
陆达庚外面有女人吗?
苏靖远没有火眼金睛,看不透,听说过高海洋父母因为他父亲外遇而离婚的事,他没有陆越陵那么心宽。
陆达庚和温雅丽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可待他却如亲生儿子,他也把自己当成陆家的一分子了。
苏靖远有一种再一次面临家庭分崩离析的惶恐。
&ldo;姨,先别急,有话慢慢说。&rdo;苏靖远把温雅丽扶到客厅,给她倒了杯水,又接来一盆热水,找毛巾拧湿了递给她擦脸。
&ldo;越陵无心无肺又粗心大意,小远,你要帮阿姨……&rdo;温雅丽抓住苏靖远胳膊。
温雅丽要苏靖远帮她跟踪陆达庚。
以往什么时候都慈爱温和地笑着的她,这时茫然失措,痛苦绝望,苏靖远嘴唇蠕动,轻点了点头。
这个冬天格外寒冷,夜里窗玻璃室外那一面总会凝结薄薄一层冰,天空阴霾晦暗,难得见太阳,偶尔太阳出来了,投she下来的光线也是冷冰冰的,带不来半点温度。
温雅丽每天焦躁不安,恕恕叨叨,苏靖远悄悄跟踪了陆达庚很多回,发现只是正常的应酬,吃饭时都有很多人陪同,可是,他的话还是没能消去温雅丽心头的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