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慧觉法师的调养下,韩老夫人的身体很快恢复,转眼间就到了回程的日子。
经过韩锦安的综合考量,觉得这承德寺还是要经常来的。
于是安排了一些人手,很多东西也就没动。
相对于来时,回去的时候,已经算是轻车简行了,为了照顾祖母的身体,韩锦安让车马行的慢些。
车轮辘辘,赶到城门口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韩锦安从未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车,侯府的马车虽华丽,比起现代的轿车,那简直是一点减震效果都没有,部分山路更是崎岖不平,再加上速度慢,闭上眼就跟坐船一般,晃晃悠悠。
等到了城门口,她简直要被颠吐了。
正打算掀开车帘透透气,就听到一阵喧哗。
“求求贵人救救我家孩子吧,贵人,发发慈悲,救救孩子吧,民妇给您磕头了……”
韩锦安掀开帘子一看,就见几个家丁拦着一个抱孩子的妇人,妇人身后还跪着一个男人和一个白发老妪,都匍匐跪地,不停地磕头。
几人皆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像是逃荒而来。
“是咱们侯府的人。”紫竹伸头看了一眼,吃惊的说。
经他们这么一说,韩锦安才注意到家丁的衣服,果然是侯府的人,不等她问,就听到前面马车上葛嬷嬷的声音,“这是怎地了?”
马上就有人走到车旁回话:“葛嬷嬷,这是从川州来的难民,咱们施粥的这段时日,他们一直在这,昨日他们家孩子起了热,大管家看他们可怜,给了些银子给孩子看病,可今日不知怎地,又严重了,大夫说高热不退,大罗神仙也难救,这孩子只怕是不好了,他们不信,以为大夫看他们没钱,不肯好好医治,刚好看到主子的马车就想冲上来求人。”
经他一说,韩锦安才恍然记起,她让人施粥来着,随后往远处望去。
在城门的西南角,靠着城墙搭起了棚子,外面有不少人在排队。
虽说大夏这些年也算的上太平盛世,但总有一些天灾人祸,使人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古往今来,民生都是国家的头等大事。
这时大管家的身影在城门口出现,他提着衣摆,小跑着过来。
等离得近些,他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因为走的急,脸上泛着红,呼吸都带着喘。
在马车前五步的位置,抚好衣衫,平缓了下呼吸,朝马车先后躬身行礼:“请老夫人,大小姐安。”
“嗯。”老夫人的声音传来,“你怎地跑来了?”
主子回府,按理说大管家应在府里安排,免出差池。
“回老夫人,负责施粥的人来报,说有人闹事,老奴怕他们惊扰到主子,就赶来看看。”
这时跪在地上的一家人,看到管家佛若看到了救命稻草,哭的更大声了,“管家老爷,你行行好,给咱们找个好大夫,救救娃娃吧,咱们一家子当牛做马报答您。”
跪在后面的老妪,身形未动头也未抬,只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扯了扯妇人,可妇人一心扑在孩子上,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动作。
管家听得眉心一皱,但还是走向前,心平气和地道:“昨日给你家娃娃看病的大夫,在京城也是数的上号的。”说完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那孩子已经烧到惊厥,时不时地抽搐一下,眼睛上翻。
不由的心中一软,声音更温和了些:“人都有个三灾六病的,过不过的去,咱们也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说完掏出一些碎银子,“这些给孩子买件体面的衣衫。”
那家人听到后绝望地哭嚎起来,倒是没再往前冲。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真的惊扰到车上的人,管家就不会如此好说话了。
旁边的难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既同情那家人的遭遇,同时又庆幸此事不是发生在自家身上,更担忧以后会落在自己身上。
韩锦安虽看不到孩子的样子,却也知是发了高烧,古代退烧的药,药效慢,有时候单单作为并发症的高烧就能先一步要人命。
“紫竹,下去看看。”韩锦安把紫竹支下去,然后一个闪身进入空间,找出小儿布洛芬捏碎,用纸包好后跟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