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在哪家做管事嬷嬷,我可认识?”韩锦安很是好奇的问道。
“只是商贾之家,小门小户的与侯府不能相提并论,说了小姐也未必知道。”老妪抢先一步开口,她的嗓音过于嘶哑,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嗯。”韩锦安未再刨根问底,淡淡应了声。
那妇人心中暗喜,真是老天有眼,他们终于熬出头了。
她家的这个姑母,是丈夫的远房表姑,先前一直没什么联系。
听丈夫说,是因为犯错被主家抛弃,辗转多地找到他们。
她来到家时,丈夫才七岁,虽说脸面毁了,但她有手艺,刺绣针线的功夫比镇上绣坊高出不知多少。
有了这笔收入,家里的生活好了不少。
也一直帮着照看丈夫,与婆婆相处的也很好。
自己与丈夫成婚不到一年,公婆相继离世,这个表姑就成了家里唯一的长辈。
伺候自己月子,帮着自己拉扯孩子,教授自己一些规矩,这些年一家人处的还算和睦。
后来家里闹了旱灾,河落海干,庄稼颗粒无收,乡亲纷纷背井离乡,北上逃难。
自从来到京城,表姑就很少说话,一开始她能理解,怕是以前的事让她心有余悸,可这都十五年了,早已物是人非,且她现在这个样子,谁能认出来。
但孩子生病没钱买药,命在旦夕之时,她明明有手艺却还是不肯施展,还试图阻止他们求救。
这让他们夫妻心寒。
哼,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话说的再漂亮也无用。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就算为了孩子,这侯府她也要进的。
先前那一家就是看到他们懂规矩才让他们进庄子的,所以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行,去找管家吧。”
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让妇人大喜过望,总算苦尽甘来了。
那老妪虽未抬头,手却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定下来后,韩锦安转身就走,“小姐,我家……姑母能……能跟着不?”见状,那从不多言的憨实汉子,有些着急,提着胆子,讷讷出声。
闻言,妇人顿时怒形于色,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家男人,手也死力的拧着男人的后腰。
"哦?"韩锦安装作讶然,转身看向那老妪。
不等汉子回答,那妇人就慌忙摆着手开口,“不用了小姐,知您心善,您能收留我们一家,我们就已经感恩戴德了,我这姑母容貌确实……就不给您添麻烦了。”
她这表姑面貌狰狞丑陋,到庄子上干活还行,如何能到大宅院内做事,一个不小心吓到主子,他们一家也别想待下去。
“求求您了小姐,我姑母会手艺懂规矩,求您让她跟着我们吧,哪怕做些洒扫浆洗的粗活,不要工钱也行。”
汉子怕韩锦安不许,急的话都说顺溜了,说完就哐哐磕头,韩锦安都替他疼。
“水生!”
"黄水生!"
老妪和妇人同时开口,一个心疼,一个气愤。
“好了!”韩锦安出声止住了那妇人即将宣之于口怒骂。
“你家老少病弱,着实不易,我既许你们进府,你们就是我侯府的人,你家的困难我自然不能视若无睹,就一起去吧,让福伯给安排些活计。”
“谢谢小姐……”
“不必了……”
老妪打断了汉子感谢的话,只见她跪匍在地,头沉沉地低下,嗓音沙哑干涩。
“姑母!”汉子慌地抬起头,试图阻止她,并不安得看了韩锦安一眼,生怕因此韩锦安变卦。
“老婆子面容丑陋,不好污了主子眼,且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做不得什么事了,不愿意给小辈添麻烦,我在这挺好得,就不麻烦您了。”
“姑母!”听得此言,黄水生心中又急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