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公主乃是皇家千金,我父兄不过是一介武将,怎能与公主相提并论,更遑论威胁到您,自古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若公主执意要定臣女的罪,臣女认下便是,若公主尤嫌不够,那臣女以死谢罪,只求公主能放过我祖母。”
说着韩锦安拔下头上的簪子,刺向脖子,紫竹和阿真忙扑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紫竹已吓得哭起来,“小姐,您不要吓唬奴婢,您想想老夫人,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活啊!”
紫竹哭的凄惨,韩锦安的话更是凄凉:“我对不起祖母,白白疼我这么些年,可我堂堂侯府小姐,将门之后,岂能容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诽谤,天家威严自是不敢触,公主的话更是不敢逆,只能以死自证清白。”
韩锦安本就长得弱弱小小的,皮肤又白,跟个易碎的瓷娃娃样,此时眼中有泪,却倔强的不肯流下,看着实在是可怜。
顺康有些呆了,怎么就从喊打喊杀转到要死要活得了。
还公主的话不敢逆,她刚刚不逆的挺欢吗?
公主身边的掌事姑姑,此时站出来,一脸厉色:“自古君臣有别,尊卑有序,公主只不过说教你几句,你耐不耐受只管听着就是,哪成想你竟然满嘴的恶言恶语,拉三扯四的乱骂一通,这就是你韩家的教养与态度!”
许是觉得不过瘾,又走到韩锦安的跟前,俯视着她:“这一番寻死觅活的做派,也太下作了些,有句话你倒是说对了,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怕你真死在这,也伤不到公主丁点,只是脏了眼睛而已。”
话说的不屑又刻薄。
这一段话,她敲打的不光是韩锦安,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她家公主性子单纯,容易受人蒙骗,前些日子为胡家小姐说话,才受了罚。
知道公主心中不忿,怕出岔子,她才跟着来了,谁知胡家的没用,竟累的公主受了委屈。
这韩锦安也确实刁钻狡猾,今必须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谁是主,谁是天。
说完又转身指着跟在公主身边的宫女大骂:“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公主受了委屈,怎地都哑巴了,平日里怎么教你们得,你们纵是奴才也是天家的奴才,这般尊卑不分的,直接打死了事,等这事了了,回宫看我怎么整治你们。”
被她一骂,那些宫女各个惶惶不安,可见她的手段。
真的是好大的威风啊!
韩锦安心下冷笑,既然想耍威风,那就给她助助兴,增增威。
暗中掐了大腿,瞬间鼻酸眼红,哽咽出声,“这位姑姑骂的好,万不能脏了公主的眼,走,咱们往外走走,到那花边去,给花上上色,给公主助助兴!”
众人:……???
公主身边自有心明眼亮的,怕事情闹大,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奴才,忙上前宽慰,只说是误会。
紫竹却因韩锦安的话满腔悲愤,流着泪大喊:“小姐,咱们去告御状,咱们去找皇上,让皇上去评理,侯爷和世子就要回来了,就让天下看看,世人是怎么对待忠勇之后的。”
紫竹的话,让在场的人知道,此事大了,收不了场了。
顺康一听告御状才有些怕了,父皇虽疼她,但在家国大义面前,她也只是个公主而已。
刚刚因为掌事姑姑的话,安心不少的胡蝶,直接瘫软下来。
这韩家人怎么各个软硬不吃啊!
先前那名宫女一看,又忙赔着笑脸上前,搀扶韩锦安:“本是姑娘们之间的几句玩笑话,韩小姐怎就当真了呢?可不敢烦扰了圣上。”
那宫女想挤走紫竹,把韩锦安扶到座上,没承想被紫竹推了一把:“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拉扯我们姑娘,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威远侯府的正经小姐!”
阿真也虎着一双眼,大喝一声:“狗东西,敢伤我家小姐,我揍死你!”说着举起拳头就朝她脸上招呼过去。
这架势,让本想动手打紫竹的掌事姑姑,一下子顿住了,手也不敢抬了。
“住手!”一道男声自游廊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错杂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韩锦安熟,镇国公府的小公爷上官鸿轩。
“我的儿啊,这是怎地了?”紧接着就是一个妇人的惊呼声。
那妇人匆匆几步走到胡蝶身边,一脸心疼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儿。
来人正是,御史胡庸的夫人,准确来说是继室!
上官鸿轩没有理会,直直走到韩锦安面前,稍作打量,眉心高高拧起:"怎么回事?怎成了这副样子,可是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