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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第2页）

&esp;&esp;姜循如今是试图在开国库前，帮流民缓过这些日子。

&esp;&esp;然而近几日，姜循越算这笔账，越觉得奇怪。

&esp;&esp;玲珑看她夜夜挑灯，起初不劝，今夜娘子熬过了子夜，还抱臂在窗下踱步，让玲珑不禁担忧。

&esp;&esp;玲珑为她披衣，劝道：“娘子，过几日又到了你该取药的时候。这几日你身体本就比平时虚些，莫再要操劳杂物了。”

&esp;&esp;姜循立在窗下，眺望着黑夜中远方的灯火明灭，金吾不禁。

&esp;&esp;她沉吟：“账目不太对劲。我没有克扣粮钱，但是每日给流民的用销，却一日少过一日。这是为何？难道下面人自作主张，克扣了粮钱？”

&esp;&esp;玲珑：“派遣的卫士都是娘子的人，娘子不用担心。似乎是流民情形好转了些，好多人都说不饿，要结伴去城中上工。这本是好事，娘子何必多虑？”

&esp;&esp;姜循沉下眉目。

&esp;&esp;她不相信在救济粮总数没变、流民日益增多的情况下，救济粮每日存余会越来越多。期间必有诡异处。

&esp;&esp;姜循砰地关上窗，凉声：“玲珑，明日与我私访。我倒要看看，他们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会不饿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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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鹭和叶白找了一处茶舍谈论事务。

&esp;&esp;江鹭告诉叶白：“有一种名为‘神仙醉’的药，似药非药，似毒非毒，可迷幻神智，若流入民间不堪设想。贺家以前做商户时，出过此药。我已封禁此药。但生怕此药在东京流动，便一直在监察此药。这一次，我手下发现贺家有异动，与那‘神仙醉’的药铺似有接触，我便着人监视贺家。”

&esp;&esp;叶白摸鼻子。比起江鹭，他监察贺家的原因实在单薄：“贺明如今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他若势大，不利于我方。我一直在寻找贺家可钻的空子。近日贺家人员流动与寻常时候不同……”

&esp;&esp;叶白面不改色：“小世子是怀疑，‘神仙醉’重新流入东京了？”

&esp;&esp;江鹭：“要制‘神仙醉’，必要有药田，要有帮佣，要有管事。这些都不是一瞬间可以找出来的。”

&esp;&esp;叶白沉思：“所以，贺家动作才会变大……”

&esp;&esp;他睫毛一颤，忽然恍悟，与江鹭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想到，最近太子逼着贺明赈灾，贺家被逼着露出了破绽。若是“神仙醉”流入流民中……

&esp;&esp;江鹭起身：“我去找程大夫，先将城东这家药铺看管住。看能否从他口中问出贺明所为。希望叶郎君配合我，找出那药田所在。”

&esp;&esp;叶白颔首：“我的人手皆有官职，不方便出面。我可让他们提供线索，暗访之事，则要麻烦世子的人手来配合我了。”

&esp;&esp;江鹭将一道腰牌给于他：“十日内，十三匪的人你皆可调用。”

&esp;&esp;叶白：“多少人？”

&esp;&esp;江鹭：“可供你用的当有百人，足够了。”

&esp;&esp;叶白握紧这枚腰牌，心动时开玩笑：“世子不怕我出尔反尔，用这玩意儿状告你，说你官匪勾结？”

&esp;&esp;江鹭背着他，淡漠：“我不在乎。诸事有利亦有弊，不可因噎废食。我信叶郎君会做出合适的事，但若不合适，我亦有应对之法。”

&esp;&esp;叶白垂眼，笑容微冷：“因为你是尊贵的世子？整个南康王府都为你兜底？”

&esp;&esp;江鹭回头瞥他一眼：“我走到今日，正是与南康王府割裂。你看不出吗？”

&esp;&esp;叶白正是看得出，才不理解。

&esp;&esp;叶白握着腰牌的力道攒紧，盯着江鹭翻窗而去的背影：暮色四合，江鹭落入红尘万丈，一步步坠入深渊。洁净白鹭身上的羽翼早已被染得斑白杂色，他又何必始终坚持着世人早已不信的东西？

&esp;&esp;何不同流合污。

&esp;&esp;何不共沉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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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亮后，姜循和玲珑装扮成和流民差不多的模样，去流民中间探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