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青在傅雪辞的母亲去世后,苟延残喘了几年,在两年前几乎全面停产。所有专营店关闭,如今线上只生产一些平价t恤和短裤袜子来维持品牌最后一口气。
车间里只有几台机器在运转,工人死气沉沉将两片布料车在一起,然后随手丢在台面角落。尾部查货的员工在工位上昏昏欲睡,面前成品没几样。
厂房四周摆着大量积压的布料,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像一堆庞大且无人清理的垃圾。
“预算有多少?”苏卿心里开始打鼓,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她没办法保持乐观。不用估算都能想到,遇青这两年完全是在往里面扔钱。
“最多五百万。”
五百万?买辆劳斯莱斯未必够。
苏卿拿起一件t恤,手指摸过粗糙又土气的印花,声音笃定,“老总裁态度不积极吧?”
这么说算是委婉。给五百万拿来用,根本没想把公司救活。
傅雪辞实话实说,“遇青是我母亲单独的产业,爷爷也算仁至义尽。”
“所以这两年都是你自己投钱维护?”
“那时我在国外开投资公司分身乏术,只能临时维持。”
一瞬间苏卿恍然大悟,开投资公司赚的盆满钵满,表面风光无两,实则是准备拆东墙补西墙。可现在又被老总裁限制,很明显是以什么做了交换,或者来制衡傅雪辞。
就此打住,苏卿不再深想。
她将t恤折好放回去,直探他的想法,“所以遇青救活,你准备怎么做?”
“把它变成盛势的子公司。”
公司救活,有了盈利,到时总公司管理子公司,以总公司名头再做什么,都是合理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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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工厂出来已是黄昏,在大门前苏卿接到温迎电话,于是婉拒傅雪辞送她回家的提议,直接打车去找温迎。
一个多月没见,温迎更瘦了一些。脸颊凹陷,有些脱相,黑眼前更加明显。
“你要不要请个长假休息一段时间?”苏卿将烤肉夹进她碗中,关心问。
“跟工作没关系。也不能说没关系,但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那你怎么搞成这样?”
说到这个,温迎大吐苦水,“可别提了。上个月新搬进来一对情侣。白天在客厅吵架,晚上在床上妖精打架,两个人干出一个厂的效果,我提醒了几次都没用。前天刚跟他们吵起来了。”
温迎买的房子刚交房没多久,最近在搞装修。为了节省点房租,她就找了个三房一厅跟人合租。
“我早就说过让你搬到我家来住。”苏卿当机立断,“你今晚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搬过来。正好钥匙也不用给我了。”
温迎拒绝,“我工作时间不固定,会打扰你。而且就这么放过那两个贱人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最重要的是她上个月才交完一季度房租,还剩俩月呢。
跟陌生人合租就是这样,有摩擦不意外,遇到讲素质的要去烧高香。
眼见劝不动,苏卿只好提醒温迎,“趁他们不在时你买个监控装上,有什么事你就联系我和陈寻知,不要跟他们硬碰硬,万一动手你吃亏。”
温迎猛点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苏卿用两天做出一份方案,经过反复修改后放到了傅雪辞的办公桌上。
“这么快?”他着实有些意外。
“总要体现出你找我回来的价值。”苏卿在对面坐下来,“你看看如何。”
方案做的详尽且清晰明了,只是一页一页翻过去,傅雪辞缓缓皱起眉头。
“做校服?”
她用笔在空中点了一下,“没错。现在是九月份,再过几个月学生就要开始穿冬季校服。这不像秋季夏季校服有统一要求,各个中小学可以私自找厂家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