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惊梦一般醒过来,慌张地低下头去假装认真做题。现在的程之知道,那双手才不是触手生凉。是会撩火的,会伸进她从未自己触碰过的地方,有力而灵巧……他终于停了动作,拿起手机拨电话。程之藏起的心鼓骤停,再一次如梦初醒般,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自己喝了一杯,才又端起一杯。书房门被推开门的时候周于讶异地抬起头来。程之冲他一笑,从只被拉开一点的门缝中挤进来,刚将茶杯放下手就被周于捉住,隔着桌子拉着她向自己而来。顺手就将她抱在怀中。还在严厉着语气说话,“调试这么多次了,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手却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她的手指。电话终于结束,他问:“怎么没睡?”程之点点他的表盘:“十一点了还打电话骂人,果然是资本家。”周于有些哭笑不得:“本来该加班看的文件,是我拖到现在,他们等着答复呢。”“那你?”想问的是那怎么会拖到现在。他从不是拖延的人,就算不睡觉也会把他当天要做的事情做完。周于对时间的规划、对自我的掌控力,从来都让程之心生敬佩的同时又暗自吃惊。可话刚出口就明白了,他因为什么而拖延。被堪破的周于也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事情有点麻烦,我可能要临时出趟差,去看看生产线。”“你一个人待在家可以吗?”程之心口有些发烫,头枕在他的肩上。“一个人待在家”,是不是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也重新有了“家”。“嗯,我等你回来。”程之宅在家里看热播电视剧学习的时候,不小心点进去一个新闻直播。正是李正德在对着镜头夸夸其谈。她给周于发去消息:“你帮我打听一下,元宵晚会那天,李正德是一开始就决定要去的吗?”周于过了一会儿直接打电话过来:“刚刚在忙。”“这事我知道,我到的时候他没到,中途才突然出现,见到我的时候还聊了几句,听他的意思是本没打算来,要……见个故人所以才临时决定的。”程之握着手机没作声。周于走到人少的地方,低声问:“怎么了?”他敏锐地捕捉到程之的低落情绪,“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我预感不太好,总觉得他是冲着我去的。”事情果然按照程之所想的最坏方向发展了。没几天后的深夜,她被电话吵醒。刚接起来就是咏姐急迫的声音:“程之,你身世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她对程之讲话极少这样疾言厉色。被吵醒的周于已经按亮床头灯,程之接电话时是外放,听见问话时。”“这件事钱能不能压得下来?多少都可以。”“我大不了从头再来程之是被断断续续又频繁的震动吵醒的。她拿起手机,果然是孟来发来的一堆消息。最上面那条,“你大小姐这么大来头啊!”草草看了几眼,都是她废话式的发疯。孟来的反应都这样大,更别说网上了。她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正要再次拿起手机,却听见客厅有动静。难道周于没去上班吗?越走近声音越清晰,隔着门她可以分辨出是几个人压低的讨论声,不时的键盘敲打声和翻文件的哗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