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道袍打扮的喃呒佬,手中摇着铜铃,口里喃着呒……
主持仪式的礼生,待喃呒佬喃完呒后,高喊一声;”起灵!”
灵柩被六个壮汉抬起,鞭炮又一次响起,顿时,哀声一片。
小少飞担幡在前,送丧队伍举着纸幡,从村里出来。
送丧的人一边走着,一边朝天撒着冥纸。
冥纸在秋风凄雨中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原野上,沾着泥泞。
在道旁观望出殡的几个老婆婆和大婶,也忍不住的抹着泪,同情可怜地说:“钊嫂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在众乡亲的帮助下,小少飞将爹爹送上山安葬,入土为安。
乡亲们见张锦钊已下葬,纷纷劝说小少飞母子不要太过悲伤……
“爹……”小少飞匍匐在太山那堆新坟上。
与他相依为命的爹爹,已经埋在了那堆黄土之下。
王少香收拾好上供用的碗碟,对失声痛哭的小少飞说:“飞儿,咱们回家吧。”
“爹……”小少飞穿着长长的孝衫,戴着白白的孝帽,匍匐在新坟上。
他的爹爹,已经躺在了那堆黄土之下。
小少飞的舅父、舅母也上前安慰小少飞。
……
在苦难的岁月磨难下,在不知不觉之中,小少飞长到七岁了。
许是经常饿肚子之故,他的个头比同龄的孩子要矮小一些。
这一天,小少飞正蹲在屋檐下帮娘亲磨柴刀。二狗、牛仔等几个过去在院子里跟张锦钊读书识字的小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说说笑笑从院门前经过,上学堂去了。
小少飞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王少香触景生情,不禁凄然泪下。
她哽咽着说:“飞儿,苦了你。咱家太穷,无法供你上学呀!”
小少飞却说:“阿娘,我不是想着上学,而是在想,他们上学,究竟有什么用呢?”
王少香心酸地说:“傻孩子,上学当然有用啦。饱读诗书,就能考秀才、中进士啦!”
小少飞又问:“考秀才干什么?”
王少香说:“当官呀。考上了秀才,就是咱们老百姓说的选官。中了进士,就能当县官了。然后步步高升,当知府,当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小少飞打破砂锅问到底:“然后呢,当了宰相之后,还干什么?”
“当了宰相,老了就告老还乡了。”王少香耐心地说。
小少飞无不感慨地说:“转了一大圈,还得回到老家呀!不读那诗书也罢。”
王少香听了,真是哭笑不得:“那你想干什么?”
小少飞举起手里的砍柴刀,认认真真地说:“砍柴呀!从今天起,我要上山砍柴,换钱换米,养活阿娘。”
王少香听后,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好,她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