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想法说了出来。
“那样可以吗?我刚才那样说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啊!再说了,你想把我从这里解救出来,谈何容易?”
不知为何,那女子有了顾虑。
“班指中的空间足够大的,有一处山谷,比这里的景色好看多了。”
“方凌,班指与你的身世有关,你把我挪进去,怕有所不妥,一旦动及某种关联,怕会影响你日后寻解身世的。”
“只是暂借而居,又不会在里面弄出什么动静,不会有影响的,破界入世,我有信心,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是,你困在这石头里,让我用星辰之力破开它的空间,如果没有绝对稳妥的把握,我可不敢,冒然行事,万一误伤到你怎么办?”
他早已认同了过往的那些年,习惯了自己的角色,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偶尔也会在醒来时,两眼泪花,拼命回想梦中那两道永远也看不真切的身影,但也从不因被弃而生怨怼之心。
他是养母一手抚养长大的,与养母虽无血缘关系,可养母竭尽所能,给予了她所能给的慈爱,所以他心中有着仁爱。
能知身世真相,固然是好,但终归是要随缘的。
相比之下,眼前的情谊更让他看重,因为真切,因为孤独。
“我是一个身亡多年的人,现在只是一缕残魂,幽困于此而已,再伤,还能伤到哪里去呢?不必顾及于我的。”
方凌心念已动,哪里还听她劝说?
他手托白玉班指,神识延展而出,如云雾,似青纱,把那块梭形巨石包裹在其中。
有一瞬间,他闻到一阵清馨芬芳的幽香,心神荡了一下,神识顿散,无功而返。
他醒了醒神,收起那一丝杂念。
已有一次经验,再次挪移,就轻车熟路多了,但是他丝毫不敢大意,生怕有任何闪失。
他的神识包裹着那块巨石,同时感应着白玉班指里的空间世界。
巨石的影像恍惚起来,像一个晃动的气泡,被无形之力牵引着,由一端向白玉班指所在的方向缩小,并在班指上缩成一个微弱的光点,最终,气泡全部消失在那个光点里。
方凌在白玉班指的青山世界里,看到那块梭形巨石静静地横卧在山谷中。
“自我第一次醒来,就一直在暗无天日的湖底,这地方果然很好,让我感受到了光明。”
一切如常,方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以后即便你从石头中脱困出来了,可能也要一直待在这里面,因为在你修回真身之前,是不方便在世间行走的。”
那女子听他这样说,就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她提醒方凌,白玉班指既然与他的身世有着关联,应该隐藏有一些他现在所不知道的信息,以后如果要破开石头的空间界面,一定要在白玉班指的外面,毕竟引动的星辰之力,属于跨界之力,难免会引起空间介质的变化,很难保持原有的空间秩序,严重的会造成时空坍塌,那么白玉班指就算是尽毁了。
他对身世的寻解基本上没有头绪,认为即使在现在找到一点线索,也只有回到人族世间才有解开的可能。
而且,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即便线索摆在眼前,也未必知晓,所以还是一切随缘好了。
他感觉不到自己潜意识中的矛盾,一方面是血脉的觉醒,另一方面是对真相的抵触。
真相往往就是否定自己的过往,否定自己曾经的认同。
那女子感应到他内心的矛盾与纠结,却不忍心点破。
方凌从女子的话中,得到了另一种启示。
那枚白玉班指与他同是来自人族世间,时空秩序与物质属性应该是相同的,只要花一些时间,他就能用星时盘校正出人族世界的时间。
几天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他从无渊之地掉落到这个世界,算来已近一年,按星时盘校正出来的时间,他从人族世间消失已经两年了。
每天他照例抽出一部分时间修习星辰之力,圣世光明神典无需刻念催动,就像他呼吸一样,时刻自然运转,不知不觉中他的修为又进步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