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觞一心想跟着方凌修行,但方凌的修真之法完全不同于世间的正统道途,而且两人体质存在根本上的差异,他的修行之法也无法在伏觞身上得到复制。
好在楚孤先生对他有过一段时间的传道授业,他就把自己初入道途的感悟与经验传给伏觞。
伏觞也算用心,每日习书练字,磨砺浮躁的心性,按照方凌传授的方法,观天悟地,感悟自然,闲暇时,就逗弄小照玩耍。
他也清楚与方凌之间的差异,明白方凌确实教不了他太多,就寄希望日后方凌能把他引荐到风落原。
方凌静心修养,一坐就是五六天。
这期间,闻殊和院监来过一次,只见到了伏觞。
伏觞玩世不恭的脾性收敛了许多,以白王的身份相见,表现得彬彬有礼,并代方凌向藏天书院表示感谢。
闻殊二人不知伏觞原本的模样,倒觉得他不似那些纨绔的世家子弟。
伏觞把二人送出别院,忽问道:“二位先生,书院的前院我可去得?来时见到那好大一座藏书楼,就想瞻仰一二。”
那闻殊院长笑成了一尊弥勒佛,说道:“白王公子,只要谨遵院规,你们随时可以在书院走动的。”
“那就好,多谢二位先生。”
伏觞得到这句话,按耐住心中的喜悦,忽又想到,读书人大都迂腐之极,不知那院规有多少条框了。
两人走了出去,那院监忽停下,交待伏觞:“听闻你们带着一头异兽,还请两位公子多加约束于它,以免惊吓到院中的那些学士。”
伏觞连连应是。
方凌的神念损伤比上次严重,且伤及识海本源,恢复起来几无进展,想到不知要在这里耽搁到什么时候,心中不免焦急。
这一日,他下楼途经二楼时,忽注意到挂在楼厅中的那幅画,过堂风把他的衣衫吹了起来,那幅画却纹丝不动。
那幅画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却一直不曾留意。
画卷倒没有特别之处,就是一幅普通的写意山水画。
是楼厅的结构特殊,风刮不到那里吗?他走近那幅画,无法用神念探察,只能凭眼力端看,没发现特别的地方。
山风掠过他的指间,那幅画仍无丝毫波澜。
山风过堂,悬于墙上的画卷却不为所动,难道有阵法所在吗?可这里是藏天书院,一个与修行无关的地方,怎会出现阵法呢?
这让他十分困惑,退后了几步,再看向画卷。
他原本以为那是一幅山水画,细看之下,才发觉那哪里是山与水的笔墨?它们分明是一个个小方块堆积成的奇形怪状的东西,而且那些方块在翻转,在移动,与他当初跨进书院大门时,出现在意念中的那些满天飘飞的的篆字一样。
那幅画突然变得广阔起来,他感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掌控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陷进画卷中,那些旋转、飘动的小方块从他眼前飞过,迅速飘向身后。
他以为可以看得更深一些,然而视线中的一切戛然而止,他仿佛是从梦境中跌落了出来的,有片刻的恍惚,墙还是那面墙,画还那是幅画。
这么快就跌出幻境,显然是因为他的神念丧失殆尽的缘故。
他想,若非自己神念受损,否则还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了,不知是该幸庆还是遗憾。
藏天书院的人知道这幅画藏有阵法吗?这座后山别院乃至藏天书院,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呢?
藏天书院究竟是何来历?后山别院,又为何闲置不用?
这些疑惑盘绕在方凌的脑海中。
他现在苦于没有神念可用,也几乎没有什么修为,不能冒然去询问什么,而且那些隐秘也不是能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