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草地前,久邈眼见丰极于半空上与青龙缠斗,他灵力化出的神龙竟然无法制服那人,不由得心头惊骇莫名。却不知丰极亦是辛苦万分,他的术法不足与天生即带灵力的久邈匹敌,能倚仗的只有一身功夫与剑术,却也有了意外的收获,只因久邈完全不懂武艺,所以丰极那神出鬼没的剑招,往往让他措手不及,只能凭本能操纵青龙躲闪、攻击,又因丰极选择近身相斗,于是青龙再也无法喷出水箭,如此倒让双方打成了个平手。
时光悄逝,夜幕降降,淡淡星月升起,天地笼于朦胧暗淡之中,只半空上纵横的剑光与飞腾的青龙格外醒目。
“去!”蓦然响起一声清喝,半空中忽然又多出一条青龙,张口喷出一道锋利雪亮的水箭直射丰极背后。
“四哥!”地上华荆台、南片月惊叫出声。
千均一发之际,忽一道炽烈如日的银光挟着前所未有的澎湃剑气横扫半空,那如芒刺一般的剑意笼罩苍穹,那炫目的光芒刺得众人睁不开眼,顷刻间只闻得龙啸九剑吼山野,激起狂风怒扫,地动山摇。
而那刻,一道火光冉冉攀上山顶,蹄声嗒嗒而来,可山顶无人注意到。
片刻,当龙啸止歇,当剑芒散去,众人才睁开双眼,眼前草地已裂开一道丈宽的横沟,到处草折花萎一片狼藉,可最让人惊震的却是半空之上,两条青龙昂首啸鸣,然后首尾相合化成了双头龙。
朦胧的夜色下,丰极横剑于胸,他此刻发髻散开,血披于面,夜风拂衣,鬓发乱飞,不再是优美清雅如画,可双眸里流光盈转间渗出一股华美凌厉的气势,矗立于地,别有着一种雄视天下的傲岸与高贵。他看着半空中的双头龙,不再惊讶,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目光如极渊之底的寒潭里淬炼出的宝剑,冰冷而锋利。
如此之高的术法,世间罕有的灵力,如果山项之上皆是如此之人,大东岂能安!
“你之术法当世独一,但我亦曾立誓,要做世间最强者,再不让任何人危胁到我以及我所拥有的一切!”
话落,他张口,喷出大蓬鲜血洒于剑身,然后拈诀划印,竖剑于额前,“今日,吾要斩灵龙于剑下,诸方神鬼听吾之命!附魂!”刹那间,丰极手中本如秋水般长剑化作了赤朱之色,剑身绯芒盈绕,华美炫目。
“你为何会‘血灵术,?”久邈惊讶至极脱口问道。
可这刻丰极无暇理会,久邈化出的第二条青龙已让最理智的丰极崩紧了神经,因为世间凡人决无此能,这人的术法太过可怕!他此刻要做的便是拼尽全力打败眼前之人,才可能保得他的兄弟不受术法所害,才能找到他的七妹,才不至有第二次无能的悔恨!
“斩!”
“破!”
半空上,剑光、龙影再次缠斗。
那时,已看得神魂快要出窍的华荆台、南片月忽然听得唤声传来,“六弟!八弟!”
两人闻声大喜,“二哥!大哥!”
话音未落,耳际蹄声如雷,震得山摇地动,东始修与皇逖领着大军赶到,火把将山顶照亮。
“二哥,大哥,你们可来了!”两人迎上前去。火光里却见东始修、皇逖眉峰紧锁,一众士兵亦神色有异,有的还盔甲歪斜,不由疑惑,“这是怎么啦?”
“山中折了千余人。”皇逖沉声道,“若非你的信号,只怕此时还出不来。”
华荆台、南片月顿时明白,定是被施了术法,于是华荆台道:“大哥,二哥,此刻妖人与四哥在斗,正是我们冲过去的好机会,只是这山上却不知有多少会术法的,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在他们施术法之前便搏杀之!”
东始修与皇逖目光望去,便可看到半空之上全身流溢灿目光华的青色巨龙,两人不由都是一震。
若叫山下百姓见着,必然天下震动!
若叫怀有异心者知晓这等神技神人…则大东必然生变!
两人心头惊骇。
东始修看一眼正与青龙交战的丰极,对皇逖道:“你留下看着四弟,其余等随朕来!”
“是!”
大军顿纵马驰去,久邈眼见数以万计的士兵冲上山顶,一贯淡定无波的心境早已波澜骤起心急如焚。这些人,他不怕,可当这么多人冲杀而过时,从不知惊惧恐怖为何物的他这刻终是心慌神乱了。他不能杀尽这些人,便意味着他的族人、亲人危险!还有去山中寻那两人的三弟,此刻也不见消息,是否已被这些人杀害了?只是如此一想,便忍不住胸口发凉,只能顺着本能操纵双头青龙喷出水箭攻击大军,可顾此失彼,刹那间丰极的剑光追至,刺穿龙尾后剑势不绝,直刺久邈。
久邈闪身躲避,可他的速度岂能快过绝顶高手,背上终是被剑气划过,顿鲜血直流,可他这刻顾不得己身,凝聚灵气于青龙,一阵绵绵不绝的密雨似的水箭顿将士兵射倒一大片。可此刻是近两万的大军,岂是水箭射得完的,而且马蹄如飞,片刻便已冲过草地,迎面而来的是那些手持矛戈的久罗族人,已被术法吓得恐惧又愤恨的士兵们挥着手中兵器砍杀过去,于是久罗山顶一场血战开始,顷刻间便是血流成河!
久邈眼见族人出战,立时双手拈起背上的血,迅速结印,“久罗之神,吾以血为祭,化神龙御敌!”一声叱令,他十指间射出染着赤血的青色灵气,然后化作了十条飞龙,“去!”十龙腾空飞起,直扑大军而去。
“你的对手是我!”丰极提剑追来,远处皇逖按剑压阵。
“我先杀你!”久邈声若寒冰,左手结印,挡住劈下的剑光,右手召回双头青龙与丰极再战。
元鼎三年十月十三日,晚。
沉寂了百年的久罗山上,响起金戈铁马,刮起腥风血雨!
而当大东的战士们明白那些拿着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