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她转过了头,远方先是一阵模糊,紧接着出现了许许多多由木头构筑成的房子。小屋的上方烟囱阵阵青烟冒出——对哦,自己已经玩了一个早上了,是时候回去了。
正好是午饭时间了。
每年收成小麦的时候,母亲总是会做烙饼。刚刚收成的面粉做出来的烙饼新鲜美味,虽然不像贵族老爷们所吃的那种添加了麦芽糖的那么精致,却是怎样都忘不掉的。
她跑了起来。
跑过了一望无际的麦田海洋。
跑过了向日葵轻轻摆动的花田。
跑过了天堂凤蝶翩翩起舞的小道。
“啪——吱呀——”她推开了门,动静之大,以至于吓到了里头扎着侧马尾的白发女性。
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绽开了温柔得就像是外面的阳光和大地一样的微笑。
“怎么了呢,饿坏了吗。”
“烙饼快做好了,再等一等吧。”女性这样说着。
“我的小米拉。”
泪水。
掉落了下来。
‘我多想,相信这是真的’
————
记忆是冰冷的,自打一开始,就未曾存在过任何可以称作美好的部分。
“为什么。”
他常常问。
“为什么唯有我必须背负这一切。”
“为什么那些分明有着比我更好条件的人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那些,认为它们理所当然。”
“我比他们更优秀,凭什么我得经受这些。”
阴冷的隧道内,天花板上凝结的水汽点点滴落。未干的衣物乃至这整个环境都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气息,他独自前行着。
“正是适合你这种无能之辈的居所。”那些男人和女人们高高在上的嘲笑,仍旧深深地铭刻在他的内心当中。
“我如何无能,相较你们这些整日只知寻欢作乐的庸俗之辈,我怎么称得上是无能!”他声嘶力竭地反驳。
“你们!你们到底哪里来的资格坐在云端之上指责我!”
“你们哪里来的资格日日享乐无所作为!”
他咆哮,他反驳,一头黑色卷发因为愤怒而胡乱披散,像是一头雄狮。
一头战败又满身疮痍的雄狮。
“血统赋予我们资格。”那些男男女女这样回答道。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吗?”站在他身后的某个人这样说着,他回过头,歇斯底里地咆哮:“就连你也背叛我了吗!”
“背叛?”“哦呵呵呵——”那个人笑了起来:“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你认为自己掌握了主导地位?你认为是你在领导着我而不是我在操控着你?”
“这份愚昧和狂妄自大,与你还真是十分相衬!”
“你这从冷死人的穷乡僻出来的贱种,与你结合只会污染我的血统。”那个人接着说道:“说什么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我不过是在享受你的愚忠和自大罢了!”
“你该不会以为,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吧?”
“全都该死。”
“你说什么?”
“全都该死!!”他回过了身,掐住了那人纤细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