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时陷入寂静而又不安的氛围中。
也许只过去寥寥数息,于其他人而言这段时间却无比漫长。
直到陆承远终于停下,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提起一块巨石,吊在他们的喉咙口,令人不住屏息。
只听陆承远平静道:“都下去吧。”
这块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陆承远的下属都很清楚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他们鱼贯而出后,陆承远独自一人沉思片刻,自一处暗格中取出一只半个巴掌大的小瓷瓶。
这种黑色的粉末陆承远太过熟悉。
在他暗无天日的年少时期,到处充斥着这样的东西。
那是玄蛊死后的残渣。
也是炼蛊人必需的毒蛊之一。
这种南疆祭司密不外传的蛊种,早已被陆承远封存于毒窟。
陆承远绝无认错的可能,最后一只玄蛊理应在当年,他杀死老祭司、谋夺这个位置的时候便已经湮灭。
心念百转千回,而陆承远面上依旧沉着。
这件事,他的下属处理不得,他也不会将此事交给他们。
不论如何,他都要亲自走一趟。
看看是有人故弄玄虚、还是故人死而复生。
王都城墙四丈余高。
苏澄跃站在城墙脚下,仰望着顶端的城垛。
这个高度便是轻功超绝,也难在毫无借力的情况下翻越过去。
苏澄跃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从腰带中抽出一根极细、极韧的绳子,绳子末端拴着一根形似钢钉的固定装置。
她将内力注入其中,继而手腕发力,看上去只是轻轻一甩,这根细绳便牢牢打入城垛青砖内。
苏澄跃抽出一方丝帕包裹在手上,这细绳甚至可用作杀人利器,苏澄跃可不会在此托大。
她拽着绳子一端,气息微沉,而后骤然发力,转眼便登到城墙之上。
苏澄跃并没有着急去追踪那人,而是转身俯视着这座宏伟的都城。
她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四方小院永远不会是她的归宿。
苏澄跃面向城外,纵身一跃,脚尖在城墙上轻点卸力,须臾便安稳落在地面上。
她循着飞澄留下的痕迹继续追踪过去。
蒙面人行到密林深处,忽闻身后风声乍起。
他刚刚转身,一只枯瘦干瘪、犹如树枝一般的手已然扣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