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同,早……”记忆中是模糊的人脸,只有稚嫩的声音从脑海中回荡着,此时的黄润雨正站在衰败的绿萝前,局促的朝屋内的陈于同打招呼。似乎是没有没有预料眼前的人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准备迈开腿的陈于同僵在原地,他看着眼前举着的甜牛奶的人,直到冰凉的水滴滴在地面上陈于同才回过神来。他直直的抬起头望向眼前的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睛无言的盯着审视着他。过了许久,直到黄润雨挂在脸上的笑容僵在原地,陈于同才背过身关上了门。“陈于同,你去哪里……”望着男人一言不发的背影,黄润雨快步跟了上去。走在前面的陈于同压低了帽檐,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两人相继离开筒子楼。黄润雨苍白着脸,吃力的跟在陈于同身后,两人穿过一个又一个巷子。在一个拐角处黄润雨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待他抬头时终于再也找不到陈于同的背影。黄润雨咬紧了牙,无力的靠在凹凸不平的墙体上,过于坚硬的墙壁抵着他的背部,他抬起头沉默的巡视好几遍后眨了眨疲惫的涨红的双眼。手中的甜牛奶很快在灼热的天气里失去凉意,黄润雨紧紧捏着瓶身缩在墙边。汗水从额间带着不为人知的眼泪一同滚落在地,很快就在一地灰尘中消失不见了。“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头顶突然传来沙哑的男声,黄润雨愣在原地,全身一怔。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他咬着牙忍住哽咽的声音,缓缓站起身。黄润雨埋着头无声伸出穿着长袖的双手,在快要触摸到陈于同衣袖的时候,他松开了失去温度的甜牛奶。牛奶流了一地,溅到了黄润雨鞋上。陈于同低头的瞬间听见他低沉的乞求声。“抱抱我好吗?”那声音充满了委屈与惶恐,好像下一秒就要再次消失了。可是藏在帽檐下的陈于同铁石心肠,踩着甜腻的牛奶匆匆离开了。“叩叩”门倏地被敲响,黄润雨睁开刺痛的双眼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他将手放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处闭上了双眼,梦境里的疼痛一直持续到此刻虚妄的现实。他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此刻,黄润雨脑子里被陈于同决绝的表情占据着,仅仅是他的一个眼神都让黄润雨开不了口挽留,更别说从何开始解释。门外依旧传来持续不断的敲门声。黄润雨红着眼的站起了身,酒精似乎没有因为睡眠而宣布罢休,黄润雨迷迷糊糊的拧开了门,他依靠在门框上放低了声音。“哪位”黄润雨微微抬眸,看见来人他突然双腿一软,慌乱之中他抓了一旁的门框。可不凑巧的是,他用了被烫伤的手。黄润雨疼的连忙松开手,整个人彻底失去了重心,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去。就在这时一双强劲的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双臂,门外的人双臂青筋暴起,任由着黄润雨借力,他小心进了房门。“小心点,怎么喝了这么多?”陈于同穿着一身休闲服,他腾出一只手,隔空挡着黄润雨许久未见灯光的视线。抵着黄润雨的身体打开了暖黄色的客厅灯,此时的黄润雨正被半拥在陈于同的怀中。无论是暖黄的灯光,还是身前人手掌传来的热度,抑或是令人昏头转向的熟悉香味,都让黄润雨的一颗心不能再平静下来。黄润雨摸着自己猛烈跳动着的心脏,他抿了抿湿润的嘴唇,震惊地抬起头张口问道。“陈于同?”陈于同应了一声,沉默着将黄润雨安置在沙发上。他站直了身望着地上,茶几上被捏成一团,横七竖八的酒瓶,转过身面向了红着脸的黄润雨冷声说。“喝了这么多还能认出我,还是没喝醉。”黄润雨听到这个语气,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他将双手放在膝盖处小声的回答。“我是喝醉了,但是脑子还能认人”陈于同将茶几上剩余的啤酒整整齐齐的放在了纸箱里,他头也没抬,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那你确实厉害。”坐在沙发上的黄润雨没再回话,陈于同沉默着收拾茶几上的酒瓶。过了许久,他转过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怎么了?”陈于同微睁着双眼,放低了声音。眼前的人正无声的望着他,眼底一片殷红让陈于同心中一惊,控制不住的急促的呼吸声暴露出他内心的慌乱。“我手疼。”黄润雨突然向陈于同伸开自己烫伤的手掌,他红着眼压低了声音。说完黄润雨便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陈于同,眼中是小心翼翼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