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劝我了”
吴铭一把推开戴子冉,命令道:“你去给前线各部下死命令,不管师部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坚守阵地,坚决顶住日军的进攻”
“是”
戴子冉苦笑着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日军进攻队形推进到阵地前方八百米处就停了下来,罗钰铭搞不清楚日军要做什么,来到樊道全的指挥部,抬头刚想说话,一个旅部参谋忽然冲进来,报告道:“日军那边有动静了”
“哦?”
罗钰铭、樊道全赶紧来到瞭望口前,举起望远镜观察日军动向,只见顶在前面的伪军接过日军发给的大洋,兴奋地嗷嗷直叫。
队列后面,二十多辆坦克喷着黑色的烟雾,穿越密集的人群,仿佛随时杀奔过来。作为预备队的两个联队的工兵和辎重兵,以及骑兵大队最后的两个中队,全部编入千叶联队,已经调整好了进攻队形。
日伪军士兵一个个紧握枪支,做最后的冲锋准备。
按照日军的进攻队形,现在由残存的一个团伪军打头阵,后面有大约一个半联队的日军充当主力,另外还有二十余辆坦克,这应该是日军最后的主力。
看到麾下所有部队完成所有准备,站在秋圩村北小丘上的末松茂治放下所有担心,就在这时,秋山充三郎拿着一份最新电报走了过来:
“末松将军,我们的侦察机已经观察到吉野大队正在进攻新二师前沿指挥所,而且海军已经确认了福臻寺的坐标,估计经过一轮校准射击后,连续的炮弹就会把那里彻底埋葬”
“哟西”
末松茂治高兴地一拍手,终于等到这个好消息了。他高兴地转过头看向战场,努力控制兴奋的情绪,沉吟一下对通讯参谋下令:“命令各部,全线进攻
随着末松茂治一声令下,日伪军如同一部庞大的机器发动起来,前面充当炮灰的伪军开始向前,紧接着后面的坦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隆隆启动,大队大队的日军紧随其后。似乎无穷无尽的人海,如同涨潮一般,向着北线阵地缓缓逼来。
罗钰铭站在电话机前,向在一线的一团副团长莫明奇下达命令:“火箭筒小组不能轻举妄动,前期用飞雷炮应敌,这样既可炸死步兵,也可以威胁日军坦克记住,飞雷炮一定要分散,不要让日军炮火一下子给端掉明白吗?”
“放心吧,旅长”
莫明奇严肃地回答:“我知道该怎么用。这次你把所有的飞雷炮和火箭筒小组全部派上一线,我知道怎么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看到日伪军慢悠悠的进攻,罗钰铭突然有所感应,一下子冲出指挥部,冲着外面的官兵大声喊道:“快,日军舰队炮群轰炸马上就要来了,赶紧隐蔽
说时迟那时快,海边传来阵阵闷响声,从碉堡内冲出来的樊道全一把扑倒罗钰铭,然后把旅长向防炮洞拖。
“轰轰——”
远方传来几声巨响,过了约二三十秒响声连绵不绝响成一片,但奇怪的是阵地上并没有遭受炮火轰击。
罗钰铭一把将樊道全推开,猛地站起,无比震惊地看向日军舰炮轰击的方向,心头一阵大恸,眼泪夺眶而出:“师座”
樊道全脸一下子涨红了,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日军炮群轰击的是吴铭的指挥部,先是两三枚炮弹,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弹幕覆盖,在很短的时间里,便在不到五百米平方的范围内落下上千枚炮弹
密集的爆炸激起冲天而起的烟柱,无数的尘埃被卷到半空,最后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十二架日军战机在高空中盘旋,五分钟后等到舰队炮火停止,迅速从高空俯冲而下,从多个方向朝那处被密集炮弹耕耘无数遍的地点奔去。
旁边官兵被自己旅长和团长的奇怪动作给弄懵了,旋即一想,立即明白过来,几乎所有官兵全都忍不住失声痛哭,有的战士无力地摔倒在地,仿佛灵魂一下子就被抽离得于于净净,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吴铭是新二师全体将士的灵魂支柱,现在却身陷危难,每一个人都感到失去了精神支柱
“咚咚——”
前方日军步兵炮发射的密集炮弹,在罗钰铭等人身边炸开,连续的爆炸夹杂着沉闷的惨叫,阵地上溅起一团团血肉。
日军坦克充分吸取了教训丨冲到距离上海塘三百米的地方,便主动停了下来,充当临时炮台,不断地发射炮弹。
二十多门57毫米坦克炮的连续轰击下,几个摇摇欲坠的碉堡终于坍塌,将里面的官兵埋葬,断垣残壁中飞出一段段残值断臂。
顶在前面的伪军在距离上海塘两百米距离上,呐喊着跑动起来,紧接着,大批日军越过坦克,开始了歇斯底里的最后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