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多,但大家都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这时候出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杨彪,算怎么回事儿!张旺阳头疼,开始后悔用这种方式戏弄杨彪。
韩真却轻飘飘地说,“他没见过这种场面,让他玩儿去呗。”
张旺阳:……
他都多大了还玩儿,三岁小孩吗?!
踏着晨雾迈着沉重的脚步朝张留根家走,张旺阳一路上都紧蹙眉头,生怕到了张留根家后还要替杨彪擦屁股,因为他见过把代表新人的那对鸡给拔光毛的熊孩子被家长摁着头去给人家道歉的,但好话说尽了也白搭,至今两家都是仇人,但凡被拔过鸡毛的那家出点儿什么祸事,都会跑去熊孩子家门口骂上几句。
拐进张留根家所在的胡同之前,张旺阳先给自己打了打气,不断暗示自己无论等会儿出现多么糟糕的问题也不能当场发作,毕竟是人家一辈子一次的结婚大事,他能忍当忍,不能忍也得忍,先把杨彪惹出来的祸记在本子上,等事后再和杨彪算账。
但实际情况比他想象的似乎好很多。
越往前走,欢声笑语声越明显,大人孩子的声音混在一起,凭空奏出一首最喜庆的欢乐颂,张旺阳的心情也因此轻快了不少,嘴角跟着微微挑起,刚想笑,然后就和从张留根家里出来的杨彪迎面撞上了。
张旺阳心想,寸啊,寸到家了。
作为替张留根接亲的男方代表,他们村子里的门面担当,张旺阳出门前也把他自己从头到脚捯饬了一遍,当然不止这次,以往每次需要他出面接亲时他都会把自己捯饬一遍。
他有一套专门为接亲准备的西装,藏蓝色的,平日不穿,只在帮别人接亲的时候穿,也就是今天,他把那套西装穿来了,别人看到他这身装扮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但他从杨彪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艳。
最可气的是,杨彪还冲他吹了一声口哨,嘴角歪斜着喊了一句,“呦,帅哥。”
流氓似的。
这给张旺阳臊的,差点就在人家张留根家门前对着杨彪动粗。
忍!
张旺阳无声地对杨彪喊出一句“滚”,视线扫到杨彪手里提着的水桶时,就皱着眉问他,“你干嘛呢?别给人家门口的地面泼湿。”
农村的地面,无论是院子里的还是胡同里的可都是黄土地,洒了水就起泥,大喜的日子总不能让人家趟着泥巴进出。
“放心,我把车停远处了,提桶水过去把车刷一刷,等会儿接亲时看着也干净。”杨彪上下打量完张旺阳,埋怨他道,“你怎么也不提醒我穿西装?”
“提醒你有用吗?你现在有西装可以穿吗?”
“没有,”杨彪摇了摇头,“但我可以换身稍微庄重一点儿的衣服,你看我这身,和你一比也忒不像样子。”
套头连帽卫衣,同色的卫裤,张旺阳给他买的便宜货,脚上是他来那天就穿着的运动鞋,张旺阳给他和韩真买衣服时忘了买鞋,反正就是一身非常休闲的装扮,从头到脚显示着他对接亲这件事儿的不重视。
张旺阳在心里偷笑杨彪活该,然后挑着眉给杨彪提建议,“那就甭去了,你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去得了。”
杨彪把水桶放下,就在张旺阳以为杨彪真要回去的时候,杨彪却抬起手腕把他一直戴着的那块手表解下来,趁张旺阳不注意时拉过张旺阳的手给他戴上,然后又退回去提起水桶,再次上下打量了一遍张旺阳,点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