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当年的林殊,永远保持他在大家记忆中的样子,不也很好吗?”
萧景琰抿紧嘴唇,深深地看了他许久,突然问道:“你想离开京城吗?”
“呃?”梅长苏没想到他有此问,目光一颤,脸色稍稍有些发白。
“你坚持只做梅长苏,却又说他是阴诡之士,不适合留在君主身边,那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不适合留在我身边了?”萧景琰紧紧盯着好友的眼睛,一瞬也不放松,“你是不是打算翻案之后就离开京城,去退隐江湖呢?”
梅长苏地脸上露出完美的微笑,语调轻松地道:“我十三年来旦夕未歇,也确实觉得累了。
你现在羽翼已丰,身边贤臣良佐充足,治国无虞,就放我出去逍遥逍遥有何不可?过个三五年,我就会回来看你,你我的兄弟之情,朋友之谊,总不至于不见面就维持不住吧?”
萧景琰丝毫没有被他地笑容打动,面色依然冷硬,“小殊,你跟我说实话……你的身体还好吧?”
“身体啊,”梅长苏笑着揉了揉脑门两边地太阳穴,“肯定不能跟当年比了,没有劲力,武艺全废,如果现在再跟你动手,可就只有被打地份儿了。”
“是吗……”萧景琰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这才绽出一丝微笑来,“那我等你,等你养好了我们再比。”
梅长苏垂下双眸没有说话。
“……养不好了吗?”
“嗯。”
“那也没关系,”萧景琰忍着心头激荡,拍拍他地肩膀,“人还在就好。”
梅长苏也笑着点点头,端起桌上的新茶慢慢地啜饮。
“看你的样子,除了让我不公开你的身份外,还有其他的事要说?”
“是,”梅长苏放下茶碗,神色稍转凝重,“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下庭生的事。”
“庭生?庭生在我这里很好啊。
文才武艺都深得教习赞誉,很有他父亲当年的风采呢。
等将来尘埃落定了,我们就……”萧景琰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一下子咽住了。
“皇室传承,核定血脉最是严谨,”梅长苏语调低沉地道,“出生时没有金匮玉碟,没有内廷司的赤印宝册,就没有皇家子弟的身份。
虽说我们知道庭生是祁王的遗腹子,但他毕竟生于幽掖庭,冒顶了他人之名,虽然那是为了保命的无奈之举,却也使他不可能再重归皇室了……”
萧景琰是皇室中人。
当然知道他所言不虚,只是以前对于是否能最终夺嫡雪冤没有把握,所以一时未曾考虑过庭生的身份问题。
此时静心一想,不禁哑然。
“至于祁王地宗嗣。
将来即使要续祧,那也只能从你或者其他王爷所生的孩子中挑一个过去,总之庭生是没有这个资格了,”梅长苏说着,神色有些黯然。
“即使你将来登基为帝,也不能为了他一个人开先例,乱了皇族的宗法伦常……”
萧景琰长叹一声道:“皇室宗法严苛,这也是没办法地事。
想当年惠帝膝下无子,尚且不能把遗于民间的私生皇子带回,又何况庭生。”
“景琰,”梅长苏略略向好友靠近了一点,低声问道,“你没跟庭生说过他地身世吧?”
“没有啊。
孩子还小,受了那么多苦,我又不想让他去复仇。
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纪王更没说过……”梅长苏拧眉思忖,“可是我总觉得庭生他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
不知道时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