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困意渐浓,她翻身睡过去,隐隐约约还想着陈亦周走之前的脸上的神色。他并没有生气。却让沈兆景心里一突突,那种感觉很难形容。翌日,她睡得浑身酸痛,睁开眼顿了下,跳下沙发先检查沙发,干干净净。她松口气,又在沙发边上坐下,搓了搓脸。沈兆景醒了好一会,才从酸软无力中说服自己站起来去洗漱,站在梳妆镜前,原本只打算用洗完脸抹个爽肤水就行,结果手自觉的打开了粉底。等她回过神,只剩下最后一道涂口红的程序。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没有仔仔细细上妆,往常五六点起床随便洗个脸就出发去剧组,这段时间连防晒霜都不这么用,这会从镜子里看自己,比之前黑了两个色号。沈兆景如临大敌,原本满脑子的事情全都丢在脑后,一心遮盖脸上的黑。等她敲响胖总的门时,门开,陈亦周换了身黑站在门后,迷茫着一双眼,他刚洗完澡,毛巾还随便的搭在脑袋上,有一撮头发随着毛巾左右乱抖。她走进胖总的房间,目光还跟随着那戳头发移动。陈亦周身上的衣服大概是胖总的,衣服宽大不少,他抬起手时,不经意露出一截腰线。原本眼神紧紧跟随着他的沈兆景,忍不住耳根一红,立马移开视线。陈亦周尚未察觉,他拧开瓶水,锐利喉结上下一滚,抬眼看向她:“等会去玩什么?”那一截清瘦的腰线还时不时在沈兆景眼前晃悠,她再也不敢随便乱看,胡乱点着手机屏幕,说:“先去吃饭,然后带你去看看海?我记得这边好像有个公园还挺有名的,你可以去公园堆沙子。”她一紧张就话多起来。陈亦周一瓶水喝完,随手将空瓶丢进垃圾桶里,在沈兆景旁边坐下,他懒懒散散的用毛巾擦着头发。沈兆景忍了半天,说:“你快点用吹风机吹干你的毛!”陈亦周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凶?”话音刚落,他凑近一点,恍若好奇,问:“沈兆景,你脸红什么?”“我没有!”她下意识的就要回嘴,抬起头,陈亦周跟她隔得很近,又不算特别近,因为距离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好朋友范围,可是她对上陈亦周的眼睛,内扇形的双眼皮,睫毛长又翘,很温柔的形状,总给人一种多情似水的错觉。她心里又突突起来,一把推开陈亦周的脸:“我说没有红就是没有红。”陈亦周被推倒,人跌倒在地毯上,那块毛巾盖着他的脑袋,耷拉下来的一部分遮住他的脸。他的声音里带了点笑,说:“行,你是公主你说的算。”陈亦周进了浴室去吹头发,他刚进去,沈兆景立马从包里摸出粉饼,打开,从小镜子里照自己,一切正常,还属于可以推到腮红范围的程度。等陈亦周再次出来,沈兆景站在窗户边,高贵冷艳的回头看他一眼说:“动作真慢。”陈亦周没说话,拎起自己的手机随便往裤兜里一塞,示意可以出门了。沈兆景没动。下一秒,陈亦周主动拎起她的包:“走吧,大小姐。”两个人进电梯之前打好了车,因为对这都不熟悉,打算等会先上车再说去哪。进了电梯,陈亦周和她分别站在电梯一角,两个人各戴了口罩,脸上神情疏离而冷淡,像一对陌路人。“这段时间拍戏好玩吗?”陈亦周声音不算高,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内能听得清楚。“还行。剧本后来修改了两次,比我们第一次看到的剧本更有意思。”说完,她顿了下,若无其事道:“就是不一定能上映。”陈亦周看她一眼:“剧本设定太敏感,不过你们可以考虑在港湾地区上映。即使不能正式上映,花町奖还是有希望的。”沈兆景:“你又知道了。”她瞥他一眼,眼神带笑。电梯门开,陈亦周抬脚向外走,两人视线相交,彼此眼中笑意流转,直到走出电梯门,两个人结束短暂的交流。坐上出租车,沈兆景的心情异常轻松,这段时间一直要代入角色,压抑到她整个人从外表都带出几分丧了吧唧。此刻她戴上口罩,在司机眼中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陌生女孩,她口罩下藏着的笑愉悦,问:“师傅,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小店吗?”师傅是本地人,一说起这个便操着一口粤普念叨个没完,下车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从师傅那里得到了一整天的玩乐地图。吃饭的地在一个很小的馆子,藏在七拐八拐的小街里面,下了车,两个人摘了口罩,继续往里走。“好热。”沈兆景伸手挡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