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努力站起来撑开双臂想护住女人,他倔强地道:&ldo;我是个警察,我不能让你当着我的面这么伤人!&rdo;
方孟骂了声&ldo;妈的&rdo;,就举起棒球棍用力挥了过去。
小警察到底是刚从警校毕业不久,在警局的工作又偏向于文职,哪里是五大三粗又从小在街头打架斗殴的方孟的对手,他拼力挡了两下,就被方孟一拳头锤到肚子上,方孟双眼赤红,连着就是一顿痛打,直把人揍得出气多进气少。
女人瑟缩着留下泪来,她迎着小警察肯定的目光,重重地朝他点了点头,趁着方孟没防备的时候将门支开一条缝,拔腿就往外跑。
陆见深与沈遇无声地跟在了她身后。
她本以为女人会向周围的住户们求救,可她不但没有,反而捂着脸试图回避镇上人对她的注目,而路过她的人们也没有一个对她身上的伤势报以关注。
这不对。陆见深心道,镇上的人言谈间都有说有笑的,看见女人这么狼狈的跑出来,怎么样……都不该是现在这个反应。
女人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她是赤着脚跑出来的,没跑多久,脚掌就被粗粝的地面刮开,走过的地方或多或少沾上了血迹,她像是不知道痛的一个劲埋头往前跑,突然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陆见深看着那个人身上的警服,那是她在警局看见过的一张面孔,是那个小警察的同事。
还好,来得总不算太晚。陆见深松了口气,可她心里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女人明显也认出了对方这身衣服,她像是终于找到了救星般死死抓住警察的衣服,结结巴巴地哀求:&ldo;救……救命。&rdo;
警察亲切地把她拉到一边问她:&ldo;出什么事了,我记得你,你是方孟家的老婆,是不是,小谢不是送你回家了吗?&rdo;
女人一个劲儿地摇头,已经很久没有人跟她好好说过话了,以至于她现在开口的时候,都磕巴地很,&ldo;不是……我不是,他老婆。&rdo;
她连说带比划地焦急解释着,&ldo;他、抓我……打,谢警察,救。&rdo;
女人说着就想把衣服卷起来给这个警察看一看她身上的伤势,警察的目光收缩了一下,他温和地安抚了几句,才为难地道:&ldo;你这说的,我也不太理解你的意思,这样,你跟我回去,一起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成不?&rdo;
女人整个人抖了一下,看得出她对回到那个所谓的&ldo;家&rdo;抱有极大的恐惧,但想到小警察,她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ldo;头尖额窄,蜂目鼠吻,耳后见腮,还生着一双三白眼。&rdo;陆见深观察着这个警察的面相,她恨恨道:&ldo;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rdo;
&ldo;就算真的要去方家看个究竟,这女人都怕成这样了,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叫来同事陪着她去医院,自己再去方家把那个方孟绑回警局去才对,哪有他这种做法的。&rdo;陆见深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心里有鬼。
可惜这个女人惊惧之下,显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分辨这番话里的可信度了。
警察在这个小镇上呆了多年,这么大点地方,去哪里他都是熟门熟路的,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方孟家,不容拒绝地拉着女人站在家门口敲响了方家的大门。
这一回,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被打开。
大冬天的,方孟脑袋上却出了不少汗,甚至于他开门时候的动作还带着股慌乱,见着来人才稍稍放松了些许,女人躲在警察身后,后怕地看着方孟,见她这个样子,男人又默默骂了句脏话。
警察似乎与方孟熟得很,他哥俩好似的拍拍方孟的后背,&ldo;小谢人被你弄哪儿去了,不是说他在你这儿?&rdo;
方孟耸了耸肩,道:&ldo;这小子不识抬举,我手上的劲道一时没收住,把他送回老家了。&rdo;
女人僵硬地抬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do;你们……在说什么?&rdo;
警察就像没听见她说的话似的,兀自与方孟说着话,女人就是再迟钝,也反应出不对劲来了,她拔腿就要往外逃,却被警察反手扣住喉咙就往屋里拖。女人拼命地挣扎,双腿无力地踢蹬着,指甲在警察手臂上划开一道道口子,警察啧了一声,索性抓着她的头发就往门上砸,才让她安静了些。
门被关上了。
陆见深一拳头砸在门板上,&ldo;什么东西,禽兽不如!&rdo;
沈遇道:&ldo;照她刚刚的说法,她应当不是方孟娶回家的妻子,而是被他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绑回来的,对外谎称她精神有问题,让人对她的说辞不信任。再者说……&rdo;
&ldo;再者说,就算有人对这件事心有疑虑,一面是一个镇上住着,几乎是从小相处到大的邻居,一面是个跟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女人,又有几个人肯刨根问底地问问这事儿的究竟,帮这女人一回呢。&rdo;陆见深冷着一张脸接上沈遇没说完的话。
就像刚才,方家门口闹出这些响动,周围的人也只是往这边多看了两眼,就连想过来问问的人都没有。
她沉着脸盯着方家的大门,突然飞起一脚踹向那扇大门,直把门踹开,把那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从女人身上提起来扔到地上,沈遇脸色微变,第一时间捂住了陆见深的眼睛,&ldo;这种东西不要看,当心长针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