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找回失去的最重要的东西呢。
如果这时有一个人来到你面前告诉你,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把你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全部丢掉,你会照做么。
我试着把自己一点一点地丢掉,而我希望填补的那个巨大空缺却依然空洞如初,它让我感到越来越迷茫和恐惧。掰棒子的狗熊其实比我要好得多,它很清楚它放弃手中的能够得到更好的东西。而我就像邯郸学步的那个人一样,一无所获却自乱了阵脚,狼狈地爬行着不知道该去哪里。
我也算够可笑的吧,口口声声说着要成为发光的人,现在却蹲在黑暗里一步也不肯离开。
“我就知道会这样。”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
那声音无奈却又温柔,在黑暗中像极了神明的声音。
我不敢相信地回过头去,连脸上的泪水都没来得及擦。透过眼泪我看见谢安璃站在身后微笑着望着我。
我的鼻子顿时酸酸的,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出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情境,就是跌进满身泥巴的洞里弄得狼狈不堪的孩子终于被母亲找到了。
他见我像傻瓜一样地瞪着他,也变得不自在起来:“你怎么了,我本来还担心你要是吓坏了感动地抱着我大哭我该怎么办呢。”
“我才没吓坏呢。”我嘴硬地低下头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来我在美术教室里狼哭鬼叫的那次给了他不可磨灭的深刻记忆。
他瞄了瞄我袖子上的眼泪,却没有揭穿我:“你不是怕黑么,干嘛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就算想装娇弱我也不想把我被傅雨希扔下的事情和他分享,于是避重就轻地说:“我跟傅雨希走散了,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路痴。”他自言自语道。
“你才是路痴呢,”我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我一路都跟着指示牌走的好吗。”
“你说的就是这些东西?”他变戏法一样地从手上亮出了一把带着箭头的指示牌,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后他淡淡地解释道,“这些牌子都被人旋转过了,指示的方向都是错的。”
“是谁做这样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有人会这么无聊,但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傅雨希那个家伙,也只有他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报复我。
等等……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谢安璃:“你把这些牌子全都摘了?”
“对啊。”他点点头。
“那我们怎么回去?”
“那还不好办,”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些牌子大概就是左右颠倒了一下,只要翻过来,啊……”
他拿着牌子的手瞬间僵直了。
我完全不抱希望地问:“你还记得贴牌子的那些树吗?”
他沮丧地摇头:“不可能记得吧,树都长得一样。”
我实在是无语:“你就是特地赶来帮倒忙的么?”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他不满地看着我,“我可是看见你一个人往深处走,担心你害怕才跟过来的。”
他话语刚落,我们同时愣住了。
好尴尬……我感觉自己的脸红了。偷偷瞥向谢安璃,他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正想着怎么跟他解释说我没有误会,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走吧,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