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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老聃看着小纯,没想起来说啥,只是怔怔地一笑。

&ldo;先生,你伤风了!&rdo;精明的小纯发现老聃因感风寒而患了感冒。他用手摸摸他的额头,热得烫手。

他不承认他伤风感冒,好象一承认,小纯会取消他查阅资料的权利。他不承认他伤风感冒,违心地不承认,他仿佛觉得他正在爬山而且已经快爬到山顶,如果一承认伤风感冒,就会一下子滑下来再爬不上去。他这一不承认伤风感冒,反而身上真的&ldo;没有&rdo;了伤风感冒。他谢绝小纯的关心,摆手示意,不让他再来善意干扰,坚持查阅,继续攀登,直到大家吃早饭时他终于查清确认那《箫韶》确是后人假托的时候,他的奋斗才算停止。

他兴致勃勃,为完成一项意义重大的任务而异常喜奋。他十分欢欣地向小纯讲起他之所以判定这《箫韶》是后人所托的一个又一个根据。由于深深的喜悦,无意间有力地&ldo;抵消&rdo;了身上的伤风感冒。他忘了,切切实实地把他的感冒忘了,直到小纯再一次催他快快回家的时候,他才想起了应该赶快回家的事。

老聃先生回到家里,本想好好歇歇,治一治身上的病,由于仆人赵平慌着给他做饭被门槛绊倒摔崴了脚,使他心中为他着急,于是赶紧跑上去搀起赵平,架着他,到一个会捏骨的邻居家里去捏崴了的脚脖。

老聃先生并没向赵平说知他患了伤风感冒。病人帮病人医病,谁也没有想到,直到赵平把脚捏好,小纯前来瞧看老聃先生的时候,事情才算捣透。赵平感激老聃先生,小纯和赵平&ldo;责备&rdo;老聃先生,说他不该不要命地去做业务,说他不该颠倒主仆关系,不该病人侍候病人。老聃先生笑笑:&ldo;这有啥吔。&rdo;他心里说:&ldo;这样我才能对起社稷,对起景王天子,对起我们的庶民。&rdo;

可是,老聃根本没有想到,在本朝另外的一些地方,却呈现着与此完全相反的一些情形。

第五章一身二史历天渊

老聃先生的伤风感冒刚刚痊愈,忽然接到召庄公家一折红绢请柬。揭开一看,原来是请他参加和庆祝贺福楼落成的宴会。这种赴宴,主要任务是前去对嘴吃喝。

这召庄公,名叫召奂,是朝中帘里之臣。因和王子朝关系不错,所以仕途顺利,官运亨通。他家的人,吃着好饭,穿着美衣,住着豪华的房子,日子过得赛过人间的神仙。然而好饭吃多了不香甜,好日子过久了生腻烦。他想&ldo;这人哪,吃了屙,屙了吃,有啥意思蜎!除了逢年过节还有点味儿。人不光应该学会享受,而且应该学会创造的享受,这没节,应该叫他有节,没欢乐,应该叫它有欢乐。&rdo;想到这,就开始自创庆祝的&ldo;节日&rdo;。他家的房子住不完,就闲盖房,盖闲房,在后花园里盖一座华丽的楼阁,起名叫&ldo;贺福楼&rdo;。&ldo;贺福楼&rdo;落成的时候,他决定让人们来给他好好祝贺祝贺,好好给他歌歌功,颂颂德,好好热闹热闹,欢乐欢乐。这新房盖成,请人吃饭,在民间用土语来说,叫做&ldo;了作&rdo;。这&ldo;了作&rdo;,或者让泥水匠老师吃顿饭,或者干脆一省了之,几乎是微不足道的事,可是,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事,召庄公却要把它弄成盛大的节日。

这次新房落成,请人来贺,召庄公决定先发请柬,让来赴宴者先作准备。他这次发请柬,所请的对象与往日哪一次都不一样,往日是除了公侯伯子男中的亲朋好友必请之外,主要对象是那些大官;这次不然,这次所请对象是只限在他管辖的范围之内的上上下下的一些官员。他这样做,目的有两个:一、这样做,有利于来赴宴者好好歌颂;二、有利于他召庄公特别如意,特别高兴,这样他可以毫无拘束,谈所欲谈,做所欲做,舒饮纵笑,信意开河,顺马溜缰。

老聃先生不在他的管辖之内,老聃的被请是唯一的例外。庄公请老聃赴宴,用意也有两个,那就是,一、老聃不是权臣,心眼善,不挑剔,背负德望,身兼柱下、征藏二史,会记会写,下人对他的歌颂,他可以给他记下,存放在守藏室内,流传千古;二、老聃先生智慧多才,学问渊博,不但会记会写,而且又很有文采,让他观赏&ldo;贺福楼&rdo;之后,可请他写一篇&ldo;贺福楼颂&rdo;‐‐此文有记叙,有描写,有议论,有夸赞,四者合为一种自古以来还没有过的文体(大概象后来杜牧的《阿房宫赋》和王勃的《藤王阁赋》),既是记实的散文,又带有大雅的诗意。写好之后,往征藏室里一放,岂不是万古之美。

老聃看出了召奂的用意,但是心里并没什么反感。因为对他的来聘心怀感激‐‐他毕竟对他是一种重看‐‐所以他乐于接受他的心意。他打算做好充分准备,明天赴宴,以便奋笔疾书,努力一逞。可是这参加宴会是不是带点什么礼物呢?他心里想,如若什么都不带,只是对个嘴去干吃干喝,心里很难过意得去,又一想,不能带,什么礼物也不能带,人家下聘书来请,不是为了收取礼物,而是为了叫去给他壮光,你带礼物,反而违反人家的心意,使人家心里不高兴;再说,人家请你,要你给写赞颂,是有求于你,你带礼物去,反而使人于心不安,感到对人有亏。想来想去,最后确定,还是不带为好。

次日上午。薄云带着醉意,金阳朦朦胧胧。召庄公家炊烟绕绕,香气迷迷,一片喜庆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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