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了把头发反手将手机丢到了床上,打了个哈欠,及了拖鞋,迈进了浴室。
泛着热气的水兜头浇下,舒服地打在脸上,扭头看向镜面,我抬手拂掉上面的薄雾,看着自己的脸——干净,沉默,不笑的时候有几分冷寂,细窥之下,眉眼间还能看出读书时的几分温柔。
没有事情,一切都很正常。
我直起身,关掉花洒,甩了甩头发,感受着彻底湿热地温度像一团升浮的气,将我从这一片阴诡的氛围里彻底带了出来。
世间多事于未知,没有排除一切合理怀疑地亲自证实过,没有刀割斧凿般切实伤害过,就都不值得相信和恐惧。
我很快收拾好自己打开店门,撑起牌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只感叹空气中水分湿重,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有场大雨。
瞧这阴云遮月的样子,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会做生意的好天气。
“老骗子,”我走到店铺门口的拐角,在距离卦摊三米左右的位置站定,低头他说道,“帮我看一下店。”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认真处理着手中的业务,我也没着急,就这么暗降的站在外面,等着他办完正事。
大概一刻钟,他收起铜板,送走了手边的客人,提了提那单片眼镜才挑眉笑道:“给多少钱。”
我:……
跟着实际客户作免费布施时候,也没见他这副穷疯了的丑恶嘴脸,合着就是看人下菜,可这我一个人薅羊毛呗。
“分你五十,”我不阴不阳地回复,想着他三番五次坑我的模样,心下更是来气,“前提是那张卡里的钱,真的可以落在我手里。”
如果不是存心找我晦气,那这半瞎就是一定知道点什么。
我摸不准他的底细,但是却可以明确知道,不管是银行卡,还是床头封条的古董木盒,都是能够清楚地表明他有求于我,并且无意交恶。
当然,也不排除这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全套。
我心下思索清楚,隧不动声色地静等着他地回复,也就是在这段空寂的时间里,我挪了挪视线,没在将注意力完全的集中在他的身上。
然后,在卦摊左侧的案台下面,我看见了一只赤羽高冠的大公鸡。
它昂首立与我对视,抬起了一只爪子,慢慢地展开了翅膀,气势十足,格外漂亮。
老一辈人曾经说,日出而鸣,拥有尘世间最纯粹的阳气,可以驱邪挡煞、破鬼化凶,是通灵的动物。
尤其是火羽高冠的公鸡,还被称为人间的红凤凰,可以破除邪瘴,指引迷途的灵魂归乡。
我打了个激灵,没有办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只觉得后颈脊背发凉,神经一阵紧张。
“你……”
“好啊,五十就五十,”身边有了动静,半瞎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摸了摸雄鸡的脑袋,然后洒出一把白米,做完这些事后,他打断了我的话,抬起头,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面对面的与我对峙。他的姿态散漫,表情敷衍,语气轻松,“外加一斤大米,我要市区北向五里外向阴地的人家里自己长出来的。”
哪有这么古怪的人家,地里不长花长草给你长大米?
土地基因变异了?!
况且现代工业社会,那个好人家自己种大米?
神经病!
我一言不发地直起身,扭头就走。
不想管就不想管,看店而已,大不了我就关门,若不是有事连着,我也不愿意上来递台阶,主动讨这份没趣。
这半瞎,是个人物。
打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吃着江湖草料长大的滚刀肉,简直离谱到滑不留手。
他绝对知道内情,但是却根本不想告诉我。
没关系,不愿意合作也好,少了牵绊人更自由,我就不信我查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掏出手机翻出那二十个鸡毛掸子的委托人联系方式,拨了出去。
嘟嘟的几声空响,随着我打车倒退地树影,不断的拉长,没有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