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冷脸男人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来:“能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打自己一巴掌的人,怎么现在就这么不冷静了呢?”
我惊呆了。那完全就是因为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抱着我。我们应该还算是陌生人吧。就算前两次的吻,那也都是意外因素居多。他怎么就这么抱着我了呢?我整个人都石化了,不会挣扎,不会动。就这么在他怀里,侧着头,眨着眼睛,看着那边的稻草人。
就在我的面前的那个稻草人好像,好像流眼泪了。我眨眨眼睛,再次看着。光线太暗了,根本就不能确定。我还在石化着,整个身体都是放空的状态,就这么被他抱着,也就没有挣开他凑到那稻草人面前去看。
我还在努力看着,想要去确认那从稻草人木头脸上滑下来的是不是眼泪的时候,我的视线一下被兰雪给挡住了。她那张大脸,把所有光线都挡住了:“李福福!你是想要吓死我们呢?还有,你们两抱够了没有?可以放手了吧。”
那抱着我的力道松开了,我被兰雪拽了出来,她就朝着我吼着:“我们知道,你想要找到你爸妈。但是这里的诡异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这么……这么突然,对着这么几个……活的稻草人喊。让我们……我们都吓着了。福,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是走不出去的话,我们就会在这里老了,老着老着就会在这里变成稻草人了?所以这么稻草人其实都是活人,他们还会流血……”
“行了!”我打断了她的话,“别瞎想!这些……都是我自己乱想的。这些稻草人就是稻草人。你要是觉得他们是活的,你去扯下一个头来,看看会不会流血吧。”我已经能冷静下来了。也意识到,我刚才那么做有多危险。不是对稻草人的危险,而是对我们的危险。现在我要给大家树立一个信念,我们能走得出来,肯定,一定能走得出去的。这个肯定的力度,必须是百分百的。太爷爷的书里说过,环境对人会有影响,但是人也能影响环境。要是我们自己都没有信心,再让他们也沉在走不出去,就会在这里老了,死了的观点下,我们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我朝着我们留下的背包那边走去:“干嘛啊?我们不是还有泡面吗?还有辣鸡翅。来来,煮上!杨毅,三个角度的图片出来了,今晚就看你的了。”
杨毅呵呵笑着:“没问题。我利索的吃饱了就给你干活。”
我走了过去,跟兰雪搭着帐篷,杨毅开始煮泡面。
在那边,那冷脸男人正面对稻草人,给那每一个稻草人插上一炷香,整理好他昨天贴的黄符。有着他还用红线给绑上了。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只是感觉,他是不想让这些东西出来吧。这可都是活人变的!我也说不清楚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有种毛毛的。
刚才人家也算是帮了我一把。虽然方法不太好,但是还是帮了。之前那那两次,也是意外嘛,我就不用那么小气了,捧着杨毅煮好的,还带着辣鸡翅的泡面走了过去。
“喂!冷面哑巴先生,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感觉你这两天都没吃过东西。”第一次见到他,在那小院子里吃爆炒茄子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没吃,后来这一整天的时间,他也没有吃。他身上就这么一个腿包,看着还装着很多的装备也没地方放吃的东西吧。
他回身看着我,没说话。
我呵呵笑着:“别小气啊。刚才谢谢你了。其实你直接给我一巴掌,我也能冷静下来的。”
“你经常这么笨的,让人打你巴掌,或者是自己打自己吗?”
我的笑脸就消失了。这人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还不如就当个哑巴就算了。不过我还是缓缓吐了口气,让自己不要生气。看着他还是挺厉害的样子,今天他还帮忙拍照了呢。“那你也吃点泡面吧。我们还有,我们带了挺多的。为了给泡面腾地方,我们可是买的袋装的泡面,桶装的就几盒,吃完了还要重复使用那个碗的。出门在外,就是这么艰苦。
他看着我,几秒钟之后才说道:“你懂九宫飞星,那辟谷懂吗?”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屁股?关屁股什么事?然后在想想,结合一下现在的情况才知道他说的是“辟谷”。
“哦,辟谷啊。你还真是道门中人呢。”
“那你呢?师承何处?”
“没师父。我就是小时候好奇,看了我太爷爷留下的几本书。也不是什么多厉害的书,就是一点皮毛,我也是半懂不懂的。”
“你们家现在谁做主?”
我听着,这是能聊天的节奏啊。太好了,说不定能从他身上套出这个村子的秘密。这里既然能穿梭时间,而且人死了还不是变成白骨,说不定他也有法子让我爸妈从稻草人再变回来呢?
我捧着泡面,一脸的讨好样,笑着坐在那边的石头上,吃着泡面看着他整理着那些黄符。“我们家,我妈做主。我爸是个妻管严,我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爸只有执行的份。家里不管是大到买房子装修,小到买菜洗碗,都是我妈说的算。”他已经停下了手中的活,手里拿着准备用来绑稻草人的红线就站在那看着我。我继续说道:“有时候,我也能做主。我爸说,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男人。小时候被他妈妈管着,结婚了老婆管着,孩子长大了,还要被我管着。呵呵。”吸吸泡面,看着他。我可是很真诚跟他交流的。就把他当朋友一样聊天了。怎么他还是这么一个冷脸看着我,就好像我身旁的都能结冰了一样。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打扰你……绑那些稻草人了吗?你这么厉害,是不是有办法把那些稻草人复原?或者是能让我知道,哪个是我爸妈?”
他转移了目光,顿了一下,几秒钟之后,转身继续用那红线,把之前我摇晃而歪掉的一个稻草人绑了起来。
那个稻草人是在我的摇晃下,损伤比较明显的一个。天已经黑了下来,他也只是用一只小小的煤油灯来照亮而已。那小小的煤油灯光线很弱,能看到的地方也很狭窄。我只看到他的面前,一个已经歪着头,那木头脑袋都快要掉下来的稻草人,带着痛苦的表情,怪异扭曲着。煤油灯就在他的下方,光线照上去,让他那画在木头上的五官,显得更加的狰狞和诡异。
他是用红线把那个歪掉的脑袋绑在了身体上,作为一个固定,不让脑袋真的掉下来。
我好奇地问道:“喂?我刚才要是真的摇太用力了,是不是他的头真的会掉下来?”
“对。”
“是不是会一直流血?”
“对。”
我咽咽口水,幸好他刚才抱住了我,阻止我那么做。要不……我用很低的声音说道:“要是这个真的是我爸妈的话,我正好把他的头给摇下来了,是不是说,我就把我爸给……害死了?”
他在红线上绑好结,点着香,才说道:“你们家也不是你妈能做得了主的。”
我对他的话很疑惑。怎么就换话题了呢?
那边的杨毅已经开始对着他的平板干活了。还对着我们喊道:“福福,你就以身相许得了,我们也能轻松点回家。”
虽然这里光线很暗,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发烫了。“你少说废话,干活吧。”在看看我身旁正在插香的冷脸男人。来到这鬼村里,他给我太多的第一次了。说我对他没点特别的也不合适。我对他好奇!用个言情一点的话来说,这个男人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