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子峪警察署的日本指导官,要见见这个中国&ldo;铁人&rdo;。敌人把他绑在大车上,再用大铁钉子将双手分别钉在两个车厢板上。马车在铺层薄雪的山路上颠簸,赵文喜除了骂日本子,就是喊口号、唱歌,人越多喊唱得越欢。
有老人说,那人没模样了,两只手血馒头似的,车厢板上都是血,黏糊糊的。那时俺才十来岁,也不知道他是谁,看一眼就不敢看了。回家问俺爹:那人还唱歌,他不疼吗?唉,那可真是个好汉、硬汉啊!
去刑场路上,还在唱歌、喊口号。
有老人回忆,那天雪花漫天飘,铜钱大小,人们都说那是老天爷给他撒的纸钱,让他到那边过好日子。他唱那歌俺学不上来,反正都是打日本子的。
三、&ldo;小小的满洲国,大大的赵尚志&rdo;
第13章威震哈东
&ldo;打&rdo;字当头
珠河游击队成立后正儿八经的第一仗,对手是从乌吉密来&ldo;讨伐&rdo;的40多日伪军。这是1933年12月上旬,王德全的那挺捷克式轻机枪&ldo;咕咕咕&rdo;的叫声,在干冷的北风中格外得有弹性和力度。打了一阵子,赵尚志下令撤退,退得有条不紊。敌人觉出这支十几个人的队伍不大好惹,没敢追。
第二仗是半个月后在火烧沟,迎战珠河日本指导官率领的百余伪军。这回地形有利,赵尚志指挥大家顽强阻击,歼敌大队长以下20余人,游击队只有两名队员负伤。
10来个人把100多人&ldo;打屁了&rdo;。火烧沟一战,使中东路(哈尔)滨绥(芬河)线一带群众和各色武装,对赵尚志和珠河游击队刮目相看,队伍迅速发展壮大。
1934年5月,赵尚志指挥游击队和义勇军组成的反日联合军1500余人,攻打宾州镇。
前面说过,赵尚志在&ldo;朝阳队&rdo;时,曾率队打下这座宾县县城。这次将东西南三面围定,他亲自率主力攻打南门,北门则放条&ldo;生路&rdo;,而在城外布下一支伏兵。部署停当,就给伪县长李春魁打电话,令其投降。这个汉奸一边布置守城,一边派人赶去哈尔滨求援。战斗激烈时,这小子一小时给哈尔滨打7次电话,催叫救兵。
游击队有门柳木炮,一说是将湿柳木抠空而成,一说是用湿柳木包一铁管,外面用几道铁箍紧紧箍住,是为打宾州特制的。炮口直径一尺左右,身管6尺来长,能装10来斤火药和30来斤碎铧铁及秤砣。第一炮击中南城门的炮楼,又一声巨响,城墙被轰塌一角,少年连即踏着砖头土坯冲了进去。
几架飞机飞来,在城外轰炸扫射,义勇军乱了阵脚,纷纷逃离。估计哈尔滨援敌也快到了,赵尚志下令停止攻击,待城里部队撤出来后,交替掩护退走。敌机猖狂得很,肆无忌惮地低空俯冲恐吓,游击队官兵火了,机枪、步枪对空射击,真就打下1架。
抗联11个军、3个路军中,3军、3路军打下的县城最多。趁敌不备,兵力空虚,突然攻打县城,这也是一种游击战。攻取县城的意义,首先是政治影响,对敌伪人员心理、精神上的锤击、震撼。而在百姓大众心里,把县官老爷抓住了、吓跑了,那差不多就是天下大乱了。其军事价值就是消灭敌人,缴获枪械弹药,没收敌伪物资。每年秋天,抗联都要为冬季补给忙活一阵子,筹备棉衣是头等大事,而打下一座县城什么都有了。这次打宾州,虽然物资收获不大,但其政治影响却是显而易见的。
宾州之围既解,哈尔滨援敌返回。5月中旬,赵尚志再次率军逼近宾州,哈尔滨敌人再次出援。赵尚志则挥师西进,进至距哈尔滨40公里的蜚克图和市郊黄山嘴子一带,又把敌人吓了一跳。
三岔河位于宾州镇东15公里处,一座座炮楼高耸的大院套,显示着主人的气派和富足。
6月上旬,赵尚志率反日联合军来到这里。当时的口号是,&ldo;家有百万之富,不是日&lso;满&rso;走狗,不反对反日军,我们决不限制。&rdo;有钱大户大都肯捐钱献枪,大排队队长李靖远还表示要参加联合军。不料有汉奸告密,第二天中午时分,600多敌人从宾县、珠河和哈尔滨分头赶来,其中近一半为日军。
听到枪声,赵尚志立即部署战斗,由省巡视员张寿篯率一部分兵力到岭东三门高家一带阻击敌人,自己带骑兵队和1中队去田家油坊增援。而此时,驻守田家油坊的义勇军&ldo;黄炮队&rdo;已经逃跑,驻在八里岗的&ldo;九江队&rdo;、&ldo;白龙队&rdo;也趁敌人尚未合围之际边打边撤,退进山里。
途中与敌遭遇,敌人火力很猛,赵尚志遂决定进入&ldo;铁军队&rdo;据守的三门王家大院。&ldo;铁军队&rdo;本该听从指挥,统一行动,却趁敌人转移火力的工夫自顾自跑了,把东院丢给了敌人。赵尚志清楚,眼下必须夺回东院,否则就可能扔在这里了。占据中院的游击队,几次架梯子想翻墙过去,那墙头被机枪扫得砖石飞迸。赵尚志和几个战士抡起镐头,将墙底刨开钻过去,与敌人拼起刺刀,把东院夺了回来。
这时,三岔河枪声响成一锅粥,一柱柱烟尘在爆炸声中腾空而起,气浪灼人。三门王家大院是重点攻击目标,日军的迫击炮、掷弹筒发射的炮弹,接二连三地在院内外爆炸。戴钢盔的鬼子,戴大盖帽的伪军,将大院包围,不断发起攻击。自打宾州后,日伪当局就将赵尚志的队伍视为心腹大患,这回终于逮住机会,岂能不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