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怎么?&ot;他摸了摸脸,&ot;我的脸难道也被打肿了不成?&ot;&ot;你前些天不是说要离开叶城去西荒么?走之前还把这压箱底的宝贝都给了我,&ot;殷夜来从怀里拿出那一本帐薄还给他,眼神犀利,&ot;为什么忽然又回来了?‐‐难道你早就知道我在海皇祭上会出事?&ot;
清欢手微笑一抖,拿过殷夜来交回的帐薄,看也不看地收入怀里
&ot;那个&lso;海皇&rso;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ot;殷夜来喃喃,&ot;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他从哪里学来的九问?而且,他居然还有辟天剑!太不可思议了……&ot;听到这一连串的问题,清欢沉默了良久,还是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ot;别想了,好好休息等明天我送你去云隐山庄&ot;&ot;云隐山庄?&ot;殷夜来吃了一惊
‐‐自从九百年前开始,那里便是剑圣一门最隐秘的修炼之地而她,自从十年前和师门断绝关系之后,便再也不曾去过那里
&ot;是的,只有那里还稍微安全点&ot;清欢喃喃,&ot;要知道那个鲛人虽然被我杀了,但难保他没有其余同党‐‐如今你我都重伤在身,哪里是那一群人的对手?&ot;他一口气说出来那么多,显然是早已深思熟虑过
&ot;哪一群人?&ot;殷夜来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ot;今天来的这个不是一般的杀手,分明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杀我?&ot;
&ot;别胡思乱想了,&ot;清欢截断了她,&ot;可能只是你运气太衰,惹来凶星上身而已&ot;不等她再说什么,他把她扶回了榻上:&ot;你好好休息,我连夜去准备马车‐‐等明天你情况稍微好一点,我就带你离开叶城&ot;
&ot;恐怕不行&ot;殷夜来愕然,咳嗽着断然拒绝
&ot;怎么?&ot;清欢诧异
&ot;没有墨宸的同意,我哪里都去不了&ot;殷夜来低声道,眼里的表情平静而微妙,&ot;如果他不让我离开,那么就算是死,我也只能死在叶城&ot;
清欢大怒,刚要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嘘的一声按住了她的肩膀,指尖铮然弹出了一缕寒光,压低了声音:&ot;窗外有人&ot;
第五章名将之血
窗户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开了一线,露出外面黑黝黝的夜,不时有冷风吹入清欢握剑而起,闪电般地掠向窗户,迅速一推,一道剑光便匹练般地划在了外面的夜色里
然而,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一击居然被挡开了
&ot;谁?&ot;清欢和殷夜来都吃了一惊‐‐虽然清欢现在受了伤,但能挡住他一击的绝对也是个高手了!
&ot;都给我住手&ot;黑暗里,有个声音低声喝止
窗被清欢推开,冷雨斜斜飞入,令房间里陡然冷了窗外的露台上站着一行六人如今已经入夜,正是叶城最热闹的时候,星海云庭自然是门庭若市,人头涌动‐‐然而,这一行人是如何穿过大厅,来到二楼这个幽静的非花阁的,竟似乎无人知晓
这一行人均是个子高挑的男人,穿着清一色的黑色大氅,目光冷锐,虽然没有穿着戎装,但一举一动都带着军人的锐利沉稳站在冷雨夜里,风尘仆仆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黑衣银徽,气度肃杀,顾盼间令人隐隐有刀兵过体的寒意,他举手阻拦住了下属们,在看到眼前站的清欢的时候,目光又瞬地放松下来
&ot;是你?&ot;他淡淡说了一声,便转过头再不看那个胖子,似乎对方不存在,只是对着殷夜来大踏步走过去
&ot;墨宸?&ot;殷夜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人,脱口,&ot;你……怎么回来了?&ot;‐‐穆先生不是说他要几日后才能到帝都么?怎么来的如此迅速?
&ot;我昨天下午才乘船抵达博浪角,但听前面传来消息,说你在海皇祭上失足落水了,便连夜赶了过来&ot;白墨宸翻身而入,解下被雨水打湿的大氅挂在架子上,等湿衣服除去,才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臂抱了抱她,低声问,&ot;你没事么?&ot;
殷夜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她脸上脂粉不施,受了伤,脸色益发显得苍白,长发散乱地披拂下来在他的臂弯里简直单薄得如一张纸‐‐白墨宸低下头看了又看,眉头渐渐蹙起
&ot;怎么回事?这不像是落水的伤&ot;他看到了她肋下的绑带,语气渐渐凝重,&ot;谁干的?我马上派人通知都铎,让他立刻封城缉凶!&ot;
&ot;算了……那个人已经被我哥给杀了&ot;殷夜来叹了口气,低声,&ot;帝君和藩王都还在叶城,此刻还是不要闹得人心惶惶才好‐‐凶手的事,等海皇祭过去了,城主和缇骑定然会去彻查
&ot;
&ot;好吧&ot;白墨宸犹豫了下,没有拂逆她,&ot;你快去休息&ot;他扶着重伤的女子走到软榻前躺下,又扯过被褥将她盖得严严实实‐‐军人的手在刺绣精美的绸缎上划过,粗砺的皮肤映衬着柔美的织物,有一种猛虎轻嗅蔷薇的微妙感觉
清欢不声不响地看了一眼他们,眼神复杂
如果外人不知晓,这两个人,乍一看还真像是一对恩爱伉俪
&ot;一年到头在外打仗,什么也不管&ot;他忍不住冷冷哼了一声,&ot;夜来这次几乎死在海里,你差点就是赶回来为她收尸了‐‐你是怎么照顾自己女人的?&ot;白墨宸冷冷斜了这个胖子一眼,脸色很难看,却无话可说
殷夜来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多年来谁也看不惯谁:清欢嫌白墨宸位高权重气势压人看不起自己,而白墨宸嫌清欢铜臭味太重,只知道好勇斗狠,是一个十足的无赖痞子加上清欢一直对十年前那一件事耿耿于怀,所以虽经她多次居中调停,这两人却连坐下来喝杯酒都难,更不用说好言好语地说话了
&ot;哥,你别这么说墨宸不是没有留下人来照顾我&ot;眼看非花阁里的气氛开始紧张,她低声道:&ot;我和墨宸有话要说,你……&ot;
她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白墨宸难得回来一次,他这个第三者应该赶快知趣走人‐‐若在平日,清欢一看到白墨宸,不用她说就会立刻拔脚走人,然而今天这个黑胖子却没有反应,想了一想,忽然抬起头来,说了一句:&ot;我有话要跟你说&ot;白墨宸愕然转头,不敢相信这个大舅子居然第一次主动开了口然而清欢已经走到了非花阁最偏远的一个角落里,对他点了点头,眼神严肃
白墨宸看了一眼,当下便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地推开了那扇窗,&ot;出去说?&ot;清欢看了看外面飘着冷雨的夜,&ot;嘿&ot;了一声,却不愿示弱,立刻翻身跳了出去
殷夜来看到这两个水火不容的男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密室,不由得在榻上出了一会儿神,心思百转,却想不出到底两人之间会说些什么
窗户关上后,在外面冷雨里站定,白墨宸蹙眉:&ot;你要说什么?&ot;清欢挠了挠头,似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踌躇了晌,忽地没头没脑问了一句:&ot;&lso;九百年后,世当有王者兴,更有大难起&rso;‐‐你听过这个预言么?&ot;&ot;你到底要说什么?&ot;空桑元帅蹙眉,有些不明所以
夜来的这个所谓义兄,一直是个不通文墨的粗鲁胖子,满身铜臭,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断,此刻忽然文绉绉地来了这么一句,还真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