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都安静了。
林颂安盯着很久都没动过的手机页面,许久,还是忍不住起身。她缓步走向屋子大门,一手抬起,很轻地搭在把手上。
成年人之间许多行为都心照不宣,她很明白,刚刚相对而坐的那几秒钟,池聿想吻她,她也是。
她不明白的是,打断之后,她提出带有暗示性的话,居然被男人以“喝醉”的借口挡回来了。
白嫩的手稍稍用力。
人还没走远,只要往下按,追回来问清楚,就好了。
可是。
林颂安吐出一口气,转身将背靠在门板上,缓缓往下坐。
勇气这种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对感情一窍不通,也没有经验,她看不懂池聿眼里和欲望交织在一起的犹豫,就像她一直都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的。
明明一开始,只是“朋友的朋友”的关系,仅此。
不过这些对林颂安来说,都不重要。
她只是发自内心,喜欢他而已。
……
门彻底关上后,池聿的脚像是灌了铅似的,挪不动了。
他站在昏暗又狭小的楼道里,目及为了迎接新一年而被洗过的阶梯,久久凝神。
事情失控了。
池聿闭上眼,胸膛内,心脏跳动的频率不减反增,激烈得仿佛耳朵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想,不应该喝酒的,哪怕只是果酒,酒精再低也还是会被心牵着走。
环境漆黑,智能感应灯亮起又熄灭,反复几次,最后彻底不再亮起。
池聿轻轻靠着门,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门后,林颂安也以同样的姿势,隔着一扇门,与他背对背相贴。
-
第二天直到中午,林颂安才从床上悠悠转醒,思绪混沌,脑袋发沉,头重脚轻般难以忍受。
强忍着不适洗漱完,她才感到些许精神。
客厅的桌子上还放着没被扔掉的空酒瓶,昨夜的记忆随之浮现在脑海,林颂安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她把酒瓶放进新的垃圾袋里,贴上纸条放到门口。
正欲关门,前方传出声音动静,对面那扇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接着探出来一个脑袋。
宋倪猝不及防地与她打了个照面,寒暄道:“你在家啊。”
林颂安“嗯”了声,随口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在家里吃完年夜饭就回来了,”宋倪说,“我家里来的亲戚多,房间不够住,我就让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