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开了一盏昏黄的灯。
林颂安吃东西依旧是慢吞吞的,又或者她心里装着事,总之,池聿发觉她时常走神。
在她第三次提筷子而上面却空空如也时,男人才终于忍不住道:“不好吃吗?”
“啊没有。”
林颂安懊恼地抿了抿唇,注意力拉回来半分钟,又抬眸望向池聿,“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记得吃,别放过期了。”
“怎么不自己留着?”
“我那还有呢,而且甜食会长胖,我平常都不吃的。”她说,“如果你吃不完的话,就带一些给萧萧,反正你和她在一起共事,未来总是要多照应。”
池聿扯了扯唇:“还操心这个?”
那姑娘过段时间就换科室了,仅剩的相处时间屈指可数,又谈何照应?
沉默片刻,林颂安还是迟疑地将心里的好奇问出口。
“那天,我和你说在沈澈哥的箱子里找到了一张拍立得,”她说,“上面是三个人的合照,我没见过的那个人,好像就是刚刚从你家离开的……“
池聿一顿,旋即“嗯”了声。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男人抬眼,视线碰撞间,相对无言。
他放下筷子,随手抽了张纸巾擦嘴,而后往后一靠:“他叫岑竞一,是沈澈的大学同学,他本科专业和沈澈一样,读的心理学,毕业后却转行做了自由摄影师。”
“嗯。”
“我和他是通过沈澈认识的,”池聿的语气没什么波澜,“沈澈觉得我这人没什么朋友,就硬把自己的朋友往我身边引。”
他忽然极淡地笑了下:“也不管我愿不愿意。”
“那你呢,”林颂安说,“你和沈澈哥又是怎么认识的。”
“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么?”
“那样的回答,根本不会有人明白。”
林颂安想起那时候,池聿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工作上认识的”,可他们既不是同学也不是同行,工作上的交集又在哪呢?
池聿盯着面前空荡荡的碗,良久才道:“沈澈是做什么工作的。”
“心理咨询。”林颂安说。
“所以,”池聿看向她,唇边弧度不减,“我和他能是怎么认识的。”
“……”
拿着筷子的手抵在碗边,猜测逐渐在心里成型。
林颂安艰难地把东西咽下去,借着并不亮的光,她的目光扫过男人的眉眼,往下,是他因为生病仍旧苍白的唇。
“那你……现在好些了吗?”
“或许吧。”
池聿不愿意多说,因为他也不明白,长久并且根深蒂固的创伤,难道真的会随着时间流逝便痊愈么。
他又望向身前的人,林颂安,这么单薄的一个姑娘,内心又经历过怎样的撕扯,才能看起来像是对过往翻了篇。
林颂安不再说话了。
其实相处下来,她能感觉到池聿是一个时常心事重重的人,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他生活得好像并不是很快乐。
这种状态和曾经的自己很像。
那段她无数次说服自己“要努力活着”的日子,是生理无法战胜心理的难捱。
“我吃完了,”林颂安站起身,拿过池聿的空碗,“我去洗碗。”
洗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忽而很轻地震动了两下,林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