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对着柳依依谄媚的嘴脸她实在生不来气,依依除了贪嘴其余差事还是做的很好的。
但是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炙蒸饼是因为可以放很久才被当成干粮带着,现下柳依依下船买了新鲜的蒸饼,上船烤给她吃,这还能叫干粮吗?!哪儿跟哪儿啊!再说了,下次下船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她平时对这玩意儿倒没特别喜欢吃,今儿只是突然想吃点甜的,也就不纠结这个了。
吃完暮食叶蓁蓁感觉活过来了一点,跟沈银出了船舱在案板上随意走走活络筋骨。
时至三月,春江水暖,草长莺飞。河道两岸有时能观赏到岸边的桃花,不过大多数时间都在宽阔的水面上。
每回能看见桃花的时候便是快靠岸了,这不,又到码头了。
码头旁植了许多柳树,桃树,花红柳绿看的人都不免绵软了起来。
叶家的船正好停靠在一颗桃树旁,桃花柔嫩,风一吹便漫天飞舞。纷飞的花瓣落在水面上,将江水染成了绯红色。
“到哪儿了?”叶蓁蓁问道。
“扬州。”
“原来这便是扬州,当真是柳绿莺啼,落英缤纷,一派好风光啊!可惜为了这船劳什子,只能在船上看看了。‘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下回再来我定要好好逛逛这十里长街,走走月明桥!”她感叹道。
“苏幕就是扬州的,想来对这里很是熟悉。”沈银想到了苏幕。
“她是扬州人?”
“听她讲不是扬州人,她家乡遭了灾,逃荒的路上家人全没了,她也被人牙子卖到了扬州青楼。”对苏幕沈银一直颇为同情。
“苏幕的身世坎坷,原以为进了沈家会好过些,没想到又……”
“是啊!我爹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扬州一官员府上的舞姬,不知被来来回回卖了多少回。我爹见她颜色好,不惜用他身旁的几个侍妾加上重金换了苏幕。唉……在他们的眼里,侍妾就是个货物,随随便便就与别人交换了。可如今我家也变成这样的身份了,教坊司又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呢?”
“你别难过,以后等风头过了,有了银子再将她们赎出来,好歹人都还在。”
可是沈银觉得等不到自己去赎,家人已经……“我是怕教坊司这样的地方,我娘,还有嫂子她们根本待不下去。等风头过了不知何年何月了,万一她们想不开可怎么得了?”
“教坊司不是属礼部的吗?也如此乱来?”对于这种事叶蓁蓁确实不大清楚。
“那只是说的好听,其实不过是个官方的青楼罢了。进了这样的地方身不由已,罪奴之身如何可保清白?”
叶蓁蓁也不知怎样安慰沈银,只能在旁边陪着她。
她失去了母亲,沈银失去了沈家,她们都残缺了,不再完整。
“这么多天的日日夜夜我总在想,如果我能早点知道沈家的生意究竟在做什么,或许可以劝谏父亲,会不会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我真的好后悔……”
“沈银,你我都清楚,有些事情开始做第一次的时候就停不了了。那是永远的把柄,不是你的错。”
“是,所以我也有点恨父亲和哥哥,他们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天下生意千千万,非得跟皇家扯上关系。他们一个被刺死,一个被判流放,我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所希望的,必然是你可以好好活下去,连带着他们的那份一起。”
“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蓁蓁,就像你,伯母走了你会不难过吗?我知道我们都在强压自己的痛苦,可痛苦还是会被翻出来。我们俩都要记住,好好活下去。”
“嗯。”沈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