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瑶顿时觉心脏跳动得有些喘不过气,她心慌意乱,犹豫着跪直起身,伸手去拉住赢弈的手,赢弈一怔,俯身迁就过去,看着手心素白的手指,微粉的指尖,凉意地滑动出笔划:尚未算出天还不让我知
他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脸上,而羲瑶写完也不安地抬头看他。目光顿时交汇。
他道:“神女若怜爱世人,也望神女,佑我。”
羲瑶轻抿粉润的唇瓣。
赢弈抽回手转身离开大殿。
羲瑶眸光动了动,坐回蒲团上,转头看向赢弈踏出门去的背影。
他何须神的庇佑。
这些话又是何意?
她更加不安了。
一直到日薄西山,余晖斜倾洒满庭院,与阿汝走在寝院的长廊,羲瑶还一副神思游离的状态,目光毫无落点地看着廊外金辉下的院景。
今日,她早早打发了阿汝回去休息,着素衫散着头发一身沐浴后的花香气,独自坐在烛光摇动的室内,摆弄蓍草想要知道昨夜射月一箭到底怎么回事。
几次卜算后,她得到了信息。
东南赤星之下,即与昨夜事发有关之地。
羲瑶忙站起身吹熄了屋中九枝铜灯上的火苗,走到窗前透过窗棂往外的天空看去。
月朗星稀,夜幕上星点并不多,她看得很仔细方才注意到东南那颗并不算明亮的赤星。
心中有些欣喜,回身自床尾木架上拿起外衣披在身上,打算出门,蓦地又停在外间的门前。
四周包裹住她的黑暗里,心生出一阵恐惧。
那里会是什么?若是赢弈该怎么办。
想到白日奉天殿中的事,心中是赢弈的那个猜测被越发放大。
“望神女,佑我。”泠泠的几个字又响在耳边。
是他,一定是他。
若不是他,他为何去奉天殿说那些话。
这几个字由他说来,与其说是祈祷不如说是威胁。
羲瑶望着面前的门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又回了内室,褪下外衣搭回木架爬到床上。
月光透窗,她裹着薄被缩得像只毛毛虫,看着窗外的朦胧。
怎么都睡不着。
他既已这般警告她,那此事只要从她口中揭露出去,于他而言她皆脱不了关系。
她逃避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