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成日看男女情事话本的老道神仙……
我心下暗松了口气,笑道:“星君多虑了,我与枕白上神不过是顺路结伴同行,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四目相对,他目光审视半晌,仍是半信半疑的说道:“枕白上神乃天之骄子,胸怀天下,心系苍生,和青姬姑娘不同,还望姑娘理解。”
之前的话虽难听,但为了自己和枕白的仕途考虑,他固然想解决我这个大祸患。
我盯着他一双精明的狐狸眼一会,只觉着可笑。“星君且放心,我知晓自己的斤两,不会逾矩。”
无论枕白的身份地位有多么不凡,身后有多少的貌美女仙倾慕,有多高的境界修为,如何的秀色可餐,我这个无情的老妖婆,都不可能会掀动起半分的心思。
司命星君走后,我犹站在原地半晌,瞧着脚下忘川里哭嚎阵阵的冤魂野鬼,才转身回到腥风阵阵的奈何桥头。
我可还没打算成为其中之一。
身侧的鬼魂们皆是狐疑瞧我,可又碍于身份有别而不敢来直言问我,神色各异,忍的十分难耐,我正见的生笑。
一行新下来的鬼魂们由阴差押送自黄泉路上缓缓走来,行至奈何桥时,有人大喊:“青青祖宗!”
我抬眼,随众鬼魂的目光一道看过去。只见桥头一男鬼不顾左右的阴差阻拦,急急朝我冲过来。
我蹙眉盯着那道不断逼近的身影,不停回想着自个茫茫生平里是否有过什么风流行径,或是抛夫弃子的缺德事。
他推开沿路鬼魂,停在我跟前,忙道:“我是宋家的后人。”
我疑惑瞧他,“宋家?”
“宋怀安。”
我顿了一顿,身子似乎全然没了知觉,也不知手中的汤勺何时被孟婆又夺了回去。
不足片刻,两名押送鬼魂的阴差匆忙赶来,许是见我神色不对,忙下跪赔罪,“是属下们疏忽了,还望大人海涵。”
我这才被扯回了神识,摆手道:“无妨,带他走吧。”
那男鬼一路不停回头,口中大喊道:“青青祖宗,我等会再来看您!”
一头长发披散着,眼下乌青,此时瞪大着一双空洞鬼眼,模样甚是滑稽。
我不禁失笑。
待鬼魂散了一半,我矮身坐下,我将汤勺交还给孟婆,矮身坐到一边嗑瓜子。就见方才那男鬼自阎王殿的方向远远跑来。
越来越近。
连带着我心头不由一颤。
他停在我跟前,叉腰喘了片刻,才道:“青青祖宗,我来了。”
我细细打量他上下一回,全然看不出有何过往痕迹,遂笑道:“你怎识的我?”
他愣了愣,茫然道:“我家的传家宝里有副画像,上面画的女子和您长的一模一样。”
我终是避无可避,想起过往自个在人间的种种。
数万年的铁树,也曾有一朵桃花开过。
只可惜,人妖殊途,不得善终。
我耷下眼,转头叫一旁的阴差拎了个小木凳,放在我身侧,“坐吧。”
他也不拘谨,从善如流的坐下。我慢吞吞的磕起瓜子,斜眼瞄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笑的几分谄媚,“宋明钰。”
而后宋明钰和盘托出,说起自个生前事。他生前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到死也没什么大作为,全仰仗着家族产业安逸活完了一生,虽说死于了怪病,只活到了二十五岁,但生平几乎没受过任何苦难委屈,一直过着顺风顺水的快活日子。
他家族的雄厚基业皆是多亏了他那位前朝太子的祖宗。
那太子还未登基,便已被人夺权倾覆,一夕改朝换代,后人侥幸逃脱,远逃异乡,靠着其太子的所余家财,在外改名换姓安家立业。
说到此处,宋明钰问道:“青青祖宗,你和我祖宗是什么关系啊?”
他伸手从牛皮纸袋里摸出一把瓜子,瞪大着眼巴巴的瞧我,嘴里同我一道磕着瓜子,作势要看戏的模样。
“不瞒你说,是我带着你家先人们逃出去的。”我抬起眼皮瞥他一眼,遂又低下头,苦笑道:“我曾在人间待上过一阵,拮据时就去皇城里拿财宝,不巧撞上过你的祖宗太子,滴水之恩自当是涌泉相报,我便顺手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