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离重是否在你这处?”
她笑盈盈的说,“在的,在后院中浇花呢。”
我自觉得聪明,微昂着头,步子迈的那叫一个趾高气昂,然而待我走入后院,刚瞧见浇花人的背影,那人便如烟消散。
只剩下院中的花草摩挲作响。
然我一回头,整个宁德宫已空无一人。
我那刻仍是还像个傻子觉着,定是离重撺掇他们一起胡闹,非要折磨我,让我劳心劳力的去寻。
我这般想着,就出了宫,正琢磨着又该去何处寻人下落,也没注意前路。
一头就撞上一坚硬物什。
“什么东西?”
我两眼一阵发晕,揉着前额边抬了眸,与那黯然幽深的一双眼对上。
原是枕白。
他问我,“要去何处?”
我说,“我要去寻离重,公主被他带走了,我替你把公主带回来。”
他闻言双眉蹙起,巴巴盯着我许久,眉眼里涌着苦痛万千,跟心疼我似的。
他不出声,我只好开口又问他,“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枕白忽抓起我一只手臂,声色切切,“青青,你清醒一点。”
说罢凤凰花忽就如雨而下,我心口咯噔一声巨响,跳的急促欢脱,脚下踏空,直直往下坠。
眼前被一片白茫茫的浓雾笼着,也不知为何一身伤痕遍布,千疮百孔却不觉疼痛。
再也瞧不清枕白的那张神仙脸蛋,不久坠进九天下的东海中,我悠悠合上眼,不停往深不见底的海底下沉。
这梦似真似假,但不得不说,还是将我戳的心窝子生疼生疼,连皮开肉绽的痛楚,都未曾将我这抽丝破茧的疼痛给掩饰太平过去。
我恨不得……
就这般死了。
……
“尊上,你醒了?!”我刚惺忪睁眼,就映入莫离的欣然神色。
一觉正是大亮,我捂着昏沉的脑瓜子,费了吃奶的劲头才坐起身,开口,声音嘶哑的跟老朽枯叶似的,估摸离踏进黄土也不太远了。
“我睡了多久?”
莫离嘴里支支吾吾半晌,听不清个明白话。
我一记冷眼扫过去,“说什么?”
他垂首,委屈道:“您…用法过度,身子受不住晕倒了,今天刚好是第三日…”
这回倒是我失了言。
梦魇犹在我脑子里来回窜动,大抵是睡得太久,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就不愿再费脑子回想其中。
三日漫漫,想必已是尘埃落定。
“知道了。”
我稳了稳心神,侧身下地穿鞋,冲他笑道:“有茶水吗,给我倒一杯来。”
他点头应下,刚转过身脚尖一拐又忙倒转了回来,急道:“尊上得…外面有客。”
我站起身,边问:“谁啊?”
“松华二殿下。”他遥指一方,“他每天都来这儿瞎晃悠,顺带问问您的情况。”
我出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淡雅青衫的独坐在殿外的石梯边上,手里也没拎着什么物什,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漫无目的的瞧着远处,身边也没个跟随侍奉的小厮,他背对着我,瞧不清面上是个什么神色,但总之觉着不甚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