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那日置换了宗伯的宅子后,他第一次来这,而第一次来,见得就是那院里的空无一人。
扯了扯唇,忽而深了深眼,心想,也不知道他今日到底为什么来这一趟,是不是?
这里的舒适度,是远不如宫里的。
闭了闭眼,蓟郕平淡极了的朝一个方向走。
那个方向,也正是刚刚胡立檐迅速过来的方向。
胡立檐随后就跟上去。
走到那扇不大不小的窗户边,蓟郕微微扯开了一块布,眼神扫向院落的位置。
那座院子里依然是在敲冰。
他安静极了的看着。
甚至,几次寒风扑面,后面的胡立檐都冷的打哆嗦,但跟前的他却仿佛完全察觉不到寒冷似的一动不动。
胡立檐暗暗吸一口冷气。
紧接着,又再次屏气凝神,一点声也不敢发。
有一种直觉,他现在最好别打扰了陛下,不然他估计讨不了好。
胡立檐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且,之前陛下足足等了两个半时辰一直都在等,他就知道此时该怎么做了。
没有谁有那个能耐让陛下等这么久,而现在,陛下似乎在注意的那个地方是例外。
胡立檐尽量让自己不打扰了陛下。
不过,突然,倒是见陛下自己动了动。
陛下他后退了一步。
蓟郕为什么后退?因为他的视线中多了一个人。
也是这次出来他本来就想见的一个人。
或许是怕女人什么时候一抬头望到了这边,他便先退了这一步。
可退了一步后,他的神情却又狠狠皱了皱。
既为自己退的这一步,觉得似乎没必要,还有,也为那院子里的人。见她竟也拿了把扫帚,和她身边的婢女和嬷嬷一同扫起了雪。
当初他之所以会突然叫仲孙恪去喊宗伯恭,就是因为那时听了仲孙恪手下的那几句后,想好好看看她如今所住是否真的那般糟糕。
不然,其实他不至于直接开口要宗伯这座宅子。
而现在所见……以及之前一来瞥到的她两厢对比一眼就望到头的屋瓦……甚至此刻,连扫雪这样的活也要她动手一起去清理的地步……事实好像确实就如那个拓拾所说,她这里很普通。
蓟郕忽然又想起了上回见到她手上有冻疮的事。
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她现在还真就过得就是这样。
蓟郕或许该讽一讽?这就是她当初受不住压力最后的结果?她选错人了。
可事实是,心是越来越沉的,他眼里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模样。
视线凌空变紧了,蓟郕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看。
这时,娥辛是背对着这个方向,仍然是和嬷嬷一起拿着扫帚边走边扫雪。
其实她就算是对着这个方向也发现不了蓟郕。
蓟郕跟前的窗户是双层窗,双层窗既保通风,同时还能保暖,而且,叠加在一起就是影影绰绰,外面的人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