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进来的苏沢棠没有发现气氛的古怪,只是嘟囔着“不让我绑就不绑嘛跑什么”。
远处还未发现,她手中揉着指尖的那块花卉纹手帕,应当是想帮崔曜绑伤口的。
可是,哪里不对劲。
谢青嘉看着面前杯盏中的茶水的眼一冷。那似有若无的异香从这手帕上浮散到四周,与那次在曹家找到的那块帕子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苏家,尚书府的苏家。
这味道说浓不浓,说淡也不淡,喜好淡熏的苏大公子一闻即蹙眉,本想开口责怪却又碍着有人在收了几分,只对苏沢棠责言:
“收起来。”
苏沢棠本来就生哥哥的气,嘟唇委屈,她自幼味觉就不太好,闻来闻去只有这李嬷嬷熏得帕子能闻见。
可哥哥都这么说了,她只好将帕子收好,余光却摇晃和谢青嘉此刻有些探寻的视线相接。瞬间,她心间的厌恼劲无法控制,哼声弯腰又出了船。
“谢小姐,小妹自幼嗅觉弱于常人,家中奶娘想尽办法合香熏,味道就重了些,若那帕子的味道熏了你,苏某在这里带小妹替你道歉。”
苏沢铭歉意真诚,一副君子做派,这大概是真正的世家公子,于她认识的几个男子都不太一样。
谢青嘉笑着,缓缓摇头:"无事的。"
其实,怎能无事?
异香难寻。线索一下引到了苏府的嬷嬷身上,于她调查父亲身世有重大关系。
只是她如今是闺秀小姐,冒然追问定然起疑,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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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很快就靠岸,谢青嘉几人先后上岸。
一批文人书生邀苏沢铭约诗,故他向其余人欠眼先行而去。
这里掩着河道,通向了京外的一处庙宇。庙宇旁建着阁楼,阁楼外开着几十里梨花,走上楼,连楼阁上都铺满白色的花瓣。
谢青嘉不禁感叹。这便是他们武人无法做到的高雅了。
楼阁上已经备宴多时,苏沢棠向那做戏谈笑有度的夫人急急小跑过去,抱住她的脖子撒娇:“娘,我来了。”
苏夫人装着怒意,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手背,眼神示意着她和一旁温雅藏笑的夫人:
“瞧着,王夫人在呢,还在这和我皮。”
“小姑娘,调皮一些又有何妨,论调皮,能比我家二郎更盛?”
那高华端庄的夫人掩唇一笑,看上去岁月无痕,风华依旧。
谈及二郎,她回首一愣笑开了眼,呼手着崔曜,唤他来。
“二郎,前脚刚谈起你,后脚这便来了。”
崔曜冷着的一张脸,倒也春光消融了一瞬,垂首乖顺得喊了一声“娘”。
后眸子一垂,唇翘起,暗有所指得来了一句:
“娘的气色如此好,哪来的病,看来孩儿不得不回去责罚这胡乱传信的下人。”
说完这道,转身就走。
王夫人面庞收了几分温柔,声音微冷,让其站住。
她这儿子随着裴将军一回来一次家都未回过,不是无所行踪,要么就成日宿在都尉府,哪儿还把当娘的她放在眼中?王夫人这才想了法子,道自己病了,诱着他回来。
谁知道,他又突然来了这踏春宴。
苏夫人施应香最体察人的情绪,她柔言安慰着王夫人让其消气,说小儿都这般意气用事,一边又向着苏沢棠使眼色,笑道:“棠棠,你不是说不会骑马吗?正巧今日踏青,楼下有两匹马,让二郎好好教教你。”
苏沢棠听这话,自然高兴,她下意识得去看崔曜,可这次阻挠的不再是他,而是一向带她温和的王夫人。
王夫人虽然与尚书夫人交好,却深知施应香此人当年欺辱正室,深知其远不死面容在这般温和,上位的手段的多得很。平时与她交好也只是交面不交心。
施应香的意识很明显,她是在撮合自己女儿和二郎。
可她明知二郎身有婚事,圣上御赐。
王夫人打断苏沢棠的喜悦凑近,目光忽然移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