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心中一动,当下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蒋枫的头发要漂两遍,然后再上色。这过程无疑是很痛苦的,不仅指步骤繁琐等待时间长,更要命的是漂后上色很痛。我本来不知道,翻着杂志等蒋枫弄好,直到听到理发师和他说“忍一忍”,而蒋枫的眉毛拧得死紧,便立刻看不进去了。
放了杂志,我过去背靠桌沿,去握蒋枫的手。开始和他说话还讲段子,我讲段子没什么天赋,内容无聊语调平板,后来理发师都给我冷笑了,蒋枫也笑了起来。
他头上还涂着乱七八糟的染发膏,笑起来却还是很帅,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低声哄。
“忍一下啊,出来咱们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理发师问:“帅哥,那你呢?”
我笑着说:“我排第二呗。”
说的时候是开玩笑,但好像还有可能是真的。和蒋枫从理发店里出来后我们回头率极高,我想当然以为是在看蒋枫,我都忍不住看呢,结果听到有路人声音没压住,说了句“都太帅了吧”,才意识,可能,我也是回头率的一部分。
人要么不变,一旦改变了总是想越来越好。在路上我问蒋枫,我要不要去割个双眼皮。
蒋枫想了想,回答我:“看你自己的想法,其实现在也不错了,但做了总是有效果的。”
我有点担心:“不会越做越烂吧?”
蒋枫没有开玩笑,蛮认真地告诉我:“现在这种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做不好的概率比较小。如果你真的要做的话,下次我带你去见陈子安,他爸爸是海城二医的院长,会介绍靠谱的医生。”
f4果然个个身家不菲……我心思飘开了一秒,很快回神,望着蒋枫的眼睛说谢谢。
在这一刻我其实已经决定去做双眼皮了,除此之外,还想能不能找什么办法赚钱。不过这两者都不是什么马上能做的事,前者要等到暑假,后者我还两眼一抹黑。
但健身和打针、喝中药是我一直坚持的事,带过来的药材喝完了,就拿着方子去附近的中药店抓。
蒋枫每天会丢给我一些经他筛选过的,适合我风格的穿搭视频,还会给我分享店铺,让我自己从里面挑一套搭配让他过目。最初他常常用委婉的语调提出批评,由于批评的尖锐程度和语调的委婉程度呈正比,听起来就很像是技术高超的阴阳怪气。
磕磕绊绊一个月,我总算培养出点时尚嗅觉,掌握了基础穿搭。接着蒋枫会给我提要求:他需要什么风格、要穿去什么场合。当我把这关过了之后,他开始教我搭配饰品。
天气渐热,往往是阳台的门大大拉开着,夜风穿透满堂,把肥皂的气味送进寝室。林寒和孙彦豪在桌前吱哇乱叫地开着黑,蒋枫头顶扎着卷毛揪靠在门框上,抽问我穿哪套衣服要戴几个戒指,戒指和手链要选什么牌子的什么款式。
我躬身在洗漱台前搓着他价格昂贵的内裤,一边在脑中思考作答,答得好他就从鼻腔里嗯出一声,答得烂他就抬腿踢我屁股,或者轻轻踹一下小腿。
转眼,期中已经过了,结了好几门课。
我的针也打得差不多,去医院检查,主任医师说骨骼线已经闭合,我的净身高停留在178。
两万,十厘米。
长期的健身让我的体脂率大大降低,身体肌群结实饱满,锁骨和人鱼线都分外清晰。六月入夏时穿上短袖,已经能很好地把布料撑出轮廓,也会在同性群体中接收到他们不自觉落在我臂膀肌肉上的视线。
吴胜水不用畏罪潜逃了,他曾用独有的那种凉凉的口气评价我。
“神奇啊,变化大的跟重新投了次胎一样。”
我一直觉得,说厌世,我只是长得厌世,这位那种刻薄气场才是真无人能敌。
不打针后我有主动提出让我妈把我的生活费降回到正常水平,陈姗姗女士反问我什么叫正常。
“我只有你一个孩子,也供得起。”她不容置疑:“最后养你四年你就要自己出去找活干了,这钱拿着,现在人帅了,谈女朋友不得花钱啊?别当抠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