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的且在神志清醒状态下打车去星级酒店的估计不多,司机一路上瞄了我们好几眼,不过也没搭腔问。他不开口,我就坦然地扣着蒋枫的手,时不时用拇指搓搓他的手背。
急归急,真下了车进酒店了,我开始紧张起来。这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对我来说约等于洞房花烛夜了,过了今天蒋枫彻彻底底得是我的人,这个念头一升起来简直让我心脏难堪重负,就要因为过于强烈的情绪爆炸了。
我越是紧张,脸上反而越镇定,面无表情地刷了身份证开房,还听到前台小姑娘办手续的时候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前台1:“给他们开吗?旁边那个穿黑衣服的是不是拿的别人身份证,长的也不一样啊?”
前台2:“人脸识别过了,证件照是会不一样些的。”
前台1:“这哪是‘不一样一些’的程度,我以为是海王用别人证件哄人家帅哥开房呢……”
前台2:“闲死你了,嘘,小点声儿!”
拿回身份证坐上楼的电梯,我看旁边蒋枫明显憋着笑,忍不住叹了口气,屈指挠挠他手掌心。
“回头我去重新拍一张,把现在的换了。”
蒋枫说:“换之前让我拍个照发朋友圈吧,这辈子还没和这样的证件照开过房。”
我动作一顿,不是因为这鹿拐弯抹角地嘲笑我证件照太丑,而是他能发朋友圈那意思就是我俩官宣了。
他承认了。
承认我们在谈恋爱。
这下什么紧张不紧张的都飞没了,房间门几乎是被我砸上的。身体自动自发地把蒋枫摁进床铺里,酒店摆着香薰,混合着蒋枫本身的气味,我头脑发胀,感觉像发了烧。恍惚,烫,光怪陆离。
酒店窗帘没拉开,开了过道灯,整个房间昏暗。
我做完了我会的那些步骤,也把胸腔里饱涨过头的情绪倾泻出一部分,神智终于清醒了些。
蒋枫脱了衣服,靠在床头,他肌肉结实漂亮,皮肤光滑盈润。汗水沿着起伏的上身线条流淌,在锁骨、腰窝的位置聚成小片,微微发亮。他的腹部和大腿湿漉漉,卷发的亚麻色有点褪了,偏向金黄。潮湿地挨在脸上,有几缕和睫毛勾连,在浅色调的眼珠里落下阴影。
是一只运动过后,放松、惬意的野鹿。
我揉搓他的耳垂,他本来戴了耳钉,被我摘了。但耳骨位置还留着几个环,性感得要死。
他进门起任由我搓圆捏扁,这时候才不紧不慢地:“你会不会啊?”
我诚实道:“我看了资料,理论上是会的。”
蒋枫盘腿坐起来:“什么资料,小电影?”
说实话,我很难认为我是同性恋,我可能是双性恋。取向为鹿和女性,因为男同小电影我实在看不下去,为了今天我坚持看了几部,别说硬了,我甚至有点想吐。
一开始我以为是演员长得不够好看,结果换了业内知名演员的片子也一样。后来我就不挣扎了,直接搜文字资料,正儿八经的实操步骤和注意事项,但看着十分专业的科普,我脑中稍微代入了下蒋枫的脸,瞬间都激动得有点看不下去。
“不是小电影……也差不多吧,反正我会。”
我这么和蒋枫讲,意思是让他躺下去,不过蒋枫好像没那个意思,看起来不太相信我。
我第一次哄人干这种事,流露出心虚:“我小心点儿,应该不会痛的。”
蒋枫脸上残留着汗水和红晕,理直气壮地提要求:“我不想痛,一点都不行。”
这么说我就不太有信心了,没听过第一次不痛的,不过这也很好解决,顶多是和我的想象有点出入。
我凑过去和他接了会儿吻,然后就下床。
蒋枫有点惊讶,叫住我:“……轩哥,你要走啊?”
我光着腿转身:“去浴室,你不是一点痛都受不了么,我先去准备一下,别紧着你。”
讲这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没看他,说完半天没听见声,抬眼发现蒋枫嘴唇紧紧抿着,难得从脖子到脸都红透了。
晚上七点钟。
我躺在床上,有点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