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佣人是在纪家做了多年的老人儿,算是看着纪牧庭长大的,后来纪牧庭结婚后,又被纪老爷子派到这边照顾纪牧庭的生活。她不知道纪牧庭和唐清鹤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现在这个场面,实在是太过可怕,她的心脏都想罢工了。佣人的喊叫让纪牧庭稍稍冷静了些,他下劈的动作虽未停止,但却往旁边歪了歪。唐清鹤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呼吸都不会了,只看见尖利的斧刃冲着自己快速落下!‘啪’的一声,斧刃落下。有飞溅的木屑打到唐清鹤的脸上,划出浅浅的血痕。佣人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想进去阻止,却被纪牧庭一个眼神钉在原地。纪牧庭冲佣人吼道:“滚!”佣人不敢说什么,看了眼唐清鹤后,转身下了楼,然后紧急联系了纪家人。纪牧庭的吼声,让唐清鹤回过神来,他慢慢的转头看着离他的脑袋只有一巴掌远的斧子,尖利的叫了起来。然后,连滚带爬的躲到了一边。纪牧庭握着斧柄,往旁边一歪,一大块木板就掉到了地上。他拿起斧子,顺着被劈开的缺口,伸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照片。他面无表情,一张一张的翻看着。唐清鹤见纪牧庭发现了照片,心里更加害怕,想要趁他看照片的时候悄悄的逃走。可是,他刚一动,纪牧庭的目光就阴森森的看过来,拿着斧子的手也摆几下,仿佛在警告他,敢动一下,就会劈过来。金属与地板之间相撞的声音,让唐清鹤浑身汗毛直竖。他不敢动,只死死的盯着纪牧庭,一脸防备,心里同时祈祷刚刚的佣人会报警。照片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张,纪牧庭轻笑一声,一手拿起照片,另一只手则拖着斧子,慢慢的走向唐清鹤。斧子拖行的声音,像是催命的信号,唐清鹤想尖叫,可是他的声音却梗在了嗓子里,像是被堵上了一般,怎么也出不了声。纪牧庭在他面前停下,然后将手里的厚厚的一叠照片,‘啪’的一声,狠狠的甩到了唐清鹤的脸上,然后散落一地。唐清鹤被甩得鼻子、脸生疼,目光落在地上的照片时,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纪牧庭,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这样可是会坐牢的!”唐清鹤外厉内荏的警告,纪牧庭并没有放在心上,况且,他本来也没有伤人的意思,他是绝对不会为了这个人而搭上自己的未来的。纪牧庭慢慢蹲下,用手捏住唐清鹤的下巴,仔细的看着他脸上的恐慌,轻轻一笑:“清鹤啊,没想到,你竟然喜欢我舅舅啊。确实,我舅舅他那么优秀,你喜欢也正常。只是——”他的手蓦得用力,“你不该耍我。”唐清鹤的下巴被死死的捏着,痛的他眉头紧皱,但他怕惹怒纪牧庭,也不敢呼痛,怕他真的用斧子劈了自己。他小心的看着纪牧庭的神色,断断续续的解释道:“我确实,确实喜欢过霍凌川,可在他多次拒绝我后,我,我就放弃了,我没有耍你,真的,牧庭,你要相信我。”“相信你?”纪牧庭冷笑,捏着唐清鹤下巴的手一下掐住了他的脖子,渐渐用力:“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被你当傻子一样耍。”感觉着越来越不畅的呼吸,唐清鹤眼里的恐惧更重,他扒着纪牧庭的手,开始挣扎。纪牧庭猛一用力,将他狠狠的掼在地上。唐清鹤的头重重的撞到地面,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纪牧庭站了起身,低头看着他。这要是以往,他早就心疼的去哄他,带他去看医生、上药了。可现在,呵!纪牧庭看着暗室里的一切。这里,是他为唐清鹤布置的暗室,每一件摆设,都是按照他的喜好,精心挑选的。只是,如今都成了他是个笑话的见证。既然是自己亲手布置的,那就亲手毁掉。想到这里,纪牧庭拎起斧子,双手握住斧柄,然后高高举起。在唐清鹤惊恐的目光中,纪牧庭开始劈暗室里的所有东西。唐清鹤忍着痛,想躲到安全的角落里,被纪牧庭看到,他举起斧子就将唐清鹤身边的桌子劈了下去。放在桌上装着显影液的浅盘翻了,里面满满的显影液洒了唐清鹤满头满脸。进入眼睛的显影液引起的强烈灼烧感,让唐清鹤惨叫出声:“啊!!!我的眼睛!!!”因我而起?落地窗前的沙发椅上,霍凌川靠坐在上,微微抬着头,看着面前的沈淮景。而沈淮景一只脚踩在沙发椅的边上,手扯着霍凌川的领带,慢慢将他拉近,垂着的眼眸里都是笑意。霍凌川见他这么有兴致,也乐得配合。只是,在两人的唇即将相接的时候,霍凌川的手机响了。沈淮景动作停住:“你先去接个电话?”霍凌川探身与他的唇相贴,低声道:“不用管它。”沈淮景伸出舌头舔了下霍凌川的唇,然后弯了眉眼。霍凌川眼神一暗,抬手勾住了沈淮景的脖子,然后狠狠的吻了上去。等一吻结束,手机铃声已经在响第三遍了。这个时候,沈淮景已经跨坐在霍凌川的腿上,他听着顽强响着的手机铃声,额头抵在了霍凌川的肩膀上,轻声的笑了起来。霍凌川抚着沈淮景的背,黑着脸看着客厅桌上响个不停的手机。“快去接吧,说不定是有急事找你呢。”沈淮景说着,就要下来。霍凌川一下按住他的腰:“别动。”说完,他一手环着沈淮景的腰,一手勾住他的腿弯,抱着人站了起来。沈淮景吓了一跳,两条腿盘在了霍凌川的腰间。“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沈淮景失笑道。“不放,就想抱着你。”霍凌川笑笑,还把他往上掂了掂。两人说话间,霍凌川已经走到了客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眉头挑了起来。“是纪长岭。”沈淮景:“这么晚了,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霍凌川摇摇头,在挂断前按下了接通键。“凌川啊,你在忙什么啊,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啊?”电话一接通,纪长岭的声音就从听筒中传来,带着焦急和埋怨,让霍凌川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这么晚了,我都已经准备休息了,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像是听出了霍凌川话中的不悦,纪长岭的语气已不像刚才那样:“凌川,你能来牧庭的别墅一趟吗?”“怎么了?”“牧庭跟清鹤之间,有一些误会,两人吵架了。”纪长岭斟酌道。“他们吵架关我什么事?”霍凌川声音发冷,显然是因为这么个可笑的原因而被打断与爱人的亲密而生气了。纪长岭似是在为难,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事儿确实是因你而起,所以,你还是得过来一趟。”“因我而起?”霍凌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说他们吵架是因我而起?”纪长岭叹了一口气后,说道:“确实是因你而起,你过来就知道了。”霍凌川冷笑:“行,我一会儿就到。”挂了电话,霍凌川转头看向沈淮景:“我得出去一趟。”沈淮景一直被霍凌川抱在怀里,电话内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纪牧庭和唐清鹤吵架怎么会说是你引起的?”“谁知道他们抽什么疯。只是,这莫名其妙的黑锅可别想扣在我头上。”霍凌川冷哼一声,然后柔声道::“你困吗?如果困了就在家休息,如果不困,就跟我一起去看看?”沈淮景当然不困。他从霍凌川的怀里跳到地上,说道:“我不困,咱们走吧。”……霍凌川开车载着沈淮景到了纪牧庭的别墅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