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两层小台阶,昊并未去开门,反正走近的窗口,轻轻地把窗户拉开一条fèng,从窄小的fèng里小心地望进去。
屋里有非常浓的药味,薰得人作呕,刚脱离天天喝药的昊想立刻逃开,床上的人却止住了他的脚步。
啊,是他。
绝色的脸庞已经瘦得脱了形迹,在床上恹恹地躺着。
人是睡着了,可是看得出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一定有不开心的事情,眉头皱成一团,嘴却微微地张开,象是光用鼻子呼吸已然不够。
嘴唇是病态的cháo红色,脸颊上也有让人觉得不快的艳红。
在昏暗得灰色的房间里,有一抹死气,好重,和窗外郁郁葱葱的夏的活力正好相反,令人不快,令人想起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原本的景象应是娇艳妩媚,婉转妖娆,良辰美景,美景良辰。
曾经听他柔媚地在耳边说过:&ot;我是多么的爱你呀。&ot;
说话时候灵活得如雀鸟般的眼睛,神情。
墙远极远有琵琶声传来,幽怨抑郁,歌声如飘落的花,轻轻地,轻轻地落在心上,象寒夜里的风,象血色黄昏里振翅飞走的玄鸟--
如珍珠的光华都不见了,鱼目般的神情,望之心碎。
再张口,还是唤不出那个名字,就象一个禁忌,在上面上了锁。
相见争如不见--
还是,
还是不要去想了吧,忘了吧……
只留下美好的记忆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反刍的时候,还可以记得--沁骨的荷香。
屋里的燕儿伏在门口仔细地倾听,任何轻微的声音都不放过。
开窗户的声音,犹豫的踱步声,幽长的叹气声,离开的脚步声,大门轻轻被拉上的声音。
他--就这么走了?
是呀,主子病成这样,美艳不在,是留不住他的心了呢。
心里极惨然,冷冷冰冰地一寸一寸地成灰。
跌坐在地上,半刻也没有力气起来。
没想到晚饭前太医就来了,还是以前那个太医院最好的太医。
精心地把脉看诊开药……
然后每天都来。
珍珠无力地任由燕儿摆弄,硬生生无可奈何地被她从死门里拉回来。
日子过得既长又快,燕儿以为昊回心转意,每日把珍珠打扮得精致非凡,可是望穿秋水也再没有其他人来。
直到过了一个寒暑,燕儿才不得不死心地承认,主子再也不是昊的心头肉。
仍旧不停地去打探消息。
皇后诞下一女。
昊帝雨露分沾,夜夜宠幸宫里各妃嫔。
独有明妃,以美艳取胜,与皇后一同得到昊帝格外的恩宠。
枯琴居里,一个月黑风高夜,忽然,十数个黑衣蒙面人闯进来,不住的嘿嘿狞笑。
&ot;你们是谁?&ot;
正在看书的珍珠也被他们惊起,出到院子里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