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司柠忍不住笑出声,这身马夫的装扮还真不适合孟流朔,掩不住他的一身傲气。
“当然不是,行了,出发吧,我亲自送你。”
“驾!”孟流朔疾驰而去,祝融司柠紧跟其后。
出祝融王府,向西而行,取道北侧,从暗道出城,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孟流朔不禁感慨,祝融司柠人品不行,但做事的效率却不得不让人佩服。
“吁。”祝融司柠叫停了马匹,指向远处,“从这里一路北下,不到二里路便有游船,那里有人接应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打点好了,出了南境,经四转岭,一入北瞻就彻底没人能找到你了。”
“多谢。”孟流朔由衷道。
祝融司柠不禁冷笑,“道谢可真不像你的风格。”
孟流朔懒得理会,正准备动身,又被祝融司柠叫住,“喂,你真不打算看一眼君上再走?我知道你其实根本放不下君上。”
“不了。”孟流朔没有回头。
“君上吐血晕倒了。”祝融司柠故意朝着不远处的人影喊道。
孟流朔一下调转马头,表情复杂。
“君上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但凡有寒风冷雨,冰霜白雪的日子,君上都不会露面,因为他根本扛不住寒气入体。”
“不可能,君上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孟流朔攥紧了缰绳,今晚必须离开。
“孟丞相,难道你就不好奇你死后这么多年发生了什么吗?”
孟流朔沉默着没有答话。
祝融司柠又继续道,“你一死,君上立马性情大变,原本就生性冷血的他,杀起人来更是残忍暴戾,短短一年时间,凡是在背后嚼过你舌根子的人几乎都命丧黄泉,整个丞相府的人也在你大婚那日全部为你陪葬,无一活口。”
“君上一直都是如此,对待想杀的人从不手软,有没有我都一样。”
“这倒也是,不过你在时至少还有人能稍稍劝住君上,你一死,根本无人敢阻拦他。”
“君上要杀谁本就与我无关,那些人不过是自寻死路。”孟流朔的语气异常冷漠,漫天的流言,数不尽的脏水,将他折磨得没了人样。
“那南藩朝堂的丞相之位到现在还空着,这个你又作何解释?”祝融司柠不死心地追问道。
“南藩现在没有丞相吗?”孟流朔很是吃惊,“这么多的政务,凭君上一人如何能处理得过来?”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你死后的那段时间真是人心惶惶,稍不注意惹怒了君上,脑袋就得立马搬家。”
“君上的身子是因为日夜操劳而被拖垮的?”孟流朔担忧地问道。
“或许是吧,但肯定与你脱不了干系。”祝融司柠见孟流朔一脸犹豫不决,一下来了兴致,“君上曾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晕倒在大殿中,之后重病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一直是年幼的太子理政,再次见到君上时,他的脸色憔悴惨白,连我都惊住了。”
叹了口气,祝融司柠又道,“你还是见一见君上吧,君上变了很多,现在的君上待人谦和,为人处事完全像换了一个人。说实话,我从未见过如此温和的君上,连笑都和以前不同,或许和你所了解的君上也不一样。”
是一样的,君上本来就是一个温柔的人,他只是不愿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给旁人,因为他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君上之所以变得残暴不仁,都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为了清除世人对孟流朔的诟病。
孟流朔一直都知道,但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他对君上有利用价值,所以君上才会如此待他,舍弃他也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