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百实跨马而下,伸手扶住孟流朔,待领主站稳,他立马跪下身,“领主恕罪,属下让您受惊了。”
“无碍,快起来,不愧是金翼军统领,英勇无畏,胆识过人。”孟流朔料到帝江暮落不会服软,所以这一趟就是为了去踢馆,一试便知道游百实的实力不凡。
这么厉害的人物孟流朔现在才注意到,他必须想办法让帝江王府松口,百实的才干不能浪费在荒野中。
游百实目前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为统领,可君上已经下旨,在君上心中他就是金翼军统领的不二人选,这说明他真正听命的人也只有君上,君上将他安插在自己身边,又是意欲何为?孟流朔难以揣测君上的心思。
“领主过誉。”游百实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看见领主平安归来,颛顼栗也迎了上来,领主不过出去了一趟,感觉气色好了不少,想必领主去做了什么好事。
“参见领主。”颛顼栗行礼道,“刚才吏部尚书王大人来过,但您不在府中,他将您这几日写的奏折带走了,阅览过后会呈给君上,若君上应允,您便可顺利成章进入朝堂参与政务。”
“奏折全部都带走了吗?我记得里面有些无关紧要的折子,没必要拿去烦扰君上。”孟流朔略有慌乱,他时而开小差画的小人也在里面,君上看见会认为自己不务正业吧。
“都带走了,不过王大人说他会先看一遍,再挑选一些有用的折子呈给君上过目。”颛顼栗如实道,王褐身为吏部尚书,做事向来公正,对领主也多有关照,以领主的才干,取代颛顼子泓进入朝堂是迟早的事。
“这样也好,我倒是省心不少。”
“可能并没有,部落新的事务文书已经送去您书房了,您需得尽快批阅,而且颛顼部落的大长老也在书房等候您多时。”
孟流朔叹了口气,他突然有点后悔接下公章和军印了,这些事务扔给颛顼子泓未尝不是件好事,落得闲散,岂不美哉。
房门前,颛顼栗忍不住又开口道,“陌上大长老为人宽厚,博学多知,应该不会为领主您。”
“我知晓了,大公子先去忙吧。”孟流朔推门进入屋内,只有得到大长老的认可才算真正掌控颛顼部落,能坐上颛顼部落的大长老之位,绝不是善茬。
“参见领主。”
泛白的满头银丝,长胡须飘逸,岁月在这个老人脸上留下的痕迹很温柔,慈祥的笑意让孟流朔一见如故。
孟流朔伸手扶起了陌上檐,“大长老不必多礼。”
“璃书,过来给领主行礼。”
被叫到的女子从陌上檐身后走出,典雅端庄的气质让人一时挪不开眼,亭亭玉立,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是老朽的孙女,陌上璃书。”
“璃书见过领主。”
“不必多礼,坐吧。”孟流朔揣测着陌上檐的用意,氏族之间总喜欢耍这些鬼把戏。
陌上璃书没有像陌上檐一样坦然落座,只是挨着陌上檐站在一旁,孟流朔并未出言劝阻,想也知道陌上氏族的家教有多严。
“册封典礼上领主无故失踪,各大长老也没能与领主相见。”陌上檐说话间还不忘上下打量一番孟流朔。
“我并非失踪,而是逃跑了,陌上大长老不可能连这点事都查不出来。”孟流朔直接戳穿,顺水推舟打探陌上檐对颛顼零霜的态度,再加上桌案上的文书已堆叠成山,孟流朔一会儿会非常忙,他不想你一言我一语的兜圈子,还不如直截了当。
“领主和常烈将军的性子真是一点也不像。”
一语让孟流朔警觉起来,陌上檐想故意让他露出马脚,可惜他根本不吃这一套,提起那个名字就让人恶心,他装都不想装。
“颛顼常烈罔顾人伦,为了一己私欲挑起内乱,多少无辜的百姓深受其害,他的下场也颇为惨烈,凄凉无比,我可不想和他有半点相像。”
出人意料的回答让陌上檐抽动着嘴角,“颛顼大权掌控在利欲熏心之人手中,常烈将军也是被形势所逼,身不由己,不得不走上叛乱这条不归路。”
“到底是蓄意谋划,还是形势所迫,仅凭陌上大长老一张嘴如何说得清,这般冠冕堂皇的说辞也不过是想为颛顼一族开罪。”
“领主既已正式掌控颛顼部落,再这样诋毁颛顼王族和常烈将军终归不妥,南境对常烈将军有很多恶毒的谩骂,但老朽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的兄长仍旧是颛顼部落战神一般的存在,容不得领主在此出言不逊。”
孟流朔冷笑出声,“那种残渣也有人会尊为战神,真是瞎了狗眼,还是一堆人。”
“你!”陌上檐怒火中烧,“领主不要忘了,没有颛顼部落各大氏族的支持,你也不一定坐得稳这个位置。”
“大长老尽管放马过来,最好把颛顼部落这仅剩的余脉都杀了,颛顼王族彻底灭绝,省得日后再祸乱南境。”
“荒唐!”陌上檐怒摔茶杯,一旁的陌上璃书也吓得打了个冷颤。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年的内乱与陌上大长老也脱不了干系。你身为颛顼部落德高望重的大长老,未曾出言劝阻颛顼常烈,明知叛乱会给南境百姓带去灾难,你还是选择了冷眼旁观,任凭颛顼常烈带兵攻破多座城池,若要追究你的失职之罪,已罪无可赦!”
“你……这些事你如何得知?”陌上檐大惊失色,颛顼零霜常年流放关外,不可能得知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