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凭望楼,天色还早,或许还能四处转转,长孤行以前受过重伤,差点丢了性命,幸而被北瞻神医谷恒捡了回去,才侥幸保住了条小命。
翼城出去不远处的山头便是药都,长孤行就是在那里养的伤,闲暇时也会陪谷恒下山转悠,但当时忙着采购日常用品,并没有多做停留。
谷恒虽然长期待在药都,可消息并不闭塞,毕竟他是北瞻皇室的御用郎中,同江湖上众多高手都有往来,与长孤行的交情颇深。想来去一趟药都定能打探到不少消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谷恒开口,过了这么多年,那个老头恐怕都将长孤行忘的一干二净了。
正琢磨着合适的借口,冒出来的三两个人拦住了长孤行的去路,见躲不掉,他才不情愿地停下了脚步,全是陌生的嘴脸,一个不认识,但找茬的气势一眼便能看透。
“瞧瞧,这是谁啊?”拦路而衣着还尽显华贵的男子语气嚣张道,“呦,这不是傅家的小少爷吗?还真有脸啊,大白天就到处吓人。”
“不知你是?”
“哈哈哈。”男子大笑,“傅雪里,你脑子坏掉了吗?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可是郡守的嫡子,与你这种不知来路的杂种可不同。”
“喔。”长孤行轻描淡写一句,“所以可以让我走了吗?”
“傅雪里,你这是什么语气!”李朱顿时怒上心头,“喜好男色的疯子,还敢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真是没脸没皮。”
“我只是喜欢男子,也不是什么猪狗都能入得了我的眼,这位公子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
“你!喝醉了上街就扒男人的裤子,还敢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李朱一脸淫笑,“要不要本公子把裤子给你,解一解你那不害臊的饥渴。”
难堪的话语瞬间得到了围观人的附和,讥笑声格外刺耳,雪里恐怕经常被这些人这么欺负,尚且年少的他如何能受得了这么多冷言冷语,一次又一次地压抑自己,最后也只能在沉默中自我消亡。
“好啊。”长孤行勾起一抹邪笑,趁人不备,他夺起一旁侍卫的佩剑,瞄准李朱的裤衣带,利落一斩,白花花的大腿显露在众人眼前,皆是大惊。
“傅雪里!”李朱不可置信,提起裤子,恼羞成怒,整张脸通红。
“可笑,有些大话还是得过过脑子。”长孤行轻蔑一瞥。
“混账!来人,给本公子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几人围住长孤行就要动手,剑还没来得及挥出,一人的出现三两下就找到了突破口,一把揽上长孤行的腰,将他牢牢护住。
比起众人的围攻,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让长孤行很是反感,他猛地推开紫离亭,利刃所向,一招一式没有放过任何漏网之鱼,剑术精巧,只露了九牛一毛就将挑事的人解决的干干净净。
被推出残影,措不及防摔倒在地的紫离亭一脸懵逼,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傅雪里,你给我等着!本公子绝不会放过你!”见众不敌寡,李朱撂下狠话,撒腿就逃跑了。
“没想到五弟竟然这么深藏不露。”傅成茗表面上笑着,暗地里却在窃喜,惹了郡守的儿子,傅雪里怕是离死也不远了。
长孤行扔下剑,连余光都没有,不想与二人搭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紫离亭拍了拍灰,脸色阴沉,早知道就不该管这档子闲事,晦气。
“你说这跳湖也能让人变化这么大?这些天我可越来越不看不透我这五弟了。”傅成茗感慨道。
“大少爷何必费神想这些没用的事,先去见总督大人吧。”那抹身影越来越远,傅雪里坠湖后确实变了不少,紫离亭收回了视线,他只希望傅雪里能尽快走出来,伤害他也不是紫离亭的本意。
“离亭公子说的是,还要多谢你的引荐。”
紫离亭眼中带着不屑,若不是家父与傅家庄家主交情很深,他才不想利用自己的人脉帮这些公子哥牵线搭桥,收拾烂摊子。
初见傅雪里,只让紫离亭觉得是个可怜人,他一时心软便帮了傅雪里几次,却没想到竟让傅雪里生出了那种情感,这注定是场悲剧,他无意傅雪里,自然不会再给他任何希望。
听到傅雪里跳湖的消息,除了震惊,紫离亭没有多少感觉,他不过是出于一时好心才会帮傅雪里,却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本来以为傅雪里好不容易捡回条命,会有所收敛,可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果然应了那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归期已定,天下之大,他们以后也不会再有牵扯,只愿人生路漫漫,傅雪里能有个归宿,也不会徒然无果而送了性命。
是夜
买好马匹,问清楚路线,长孤行才赶着暮色回到府中,明日去药都走一趟,傅庄主也快回府了,与他辞别后需尽快上路。
还有一事需要处理干净,长孤行没有回屋,询问着路来到后院,几人散坐在石桌旁,喝酒闲聊,显然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五弟?”傅成茗有些惊讶,很少见傅雪里这么没有眼力见,坏了他们的闲情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