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两下,苏南宸已醉的找不着南北,他挽住霍渊潭的手臂,似在撒娇,“大人都不回屋,我也不回屋了,你是不是在嫌弃南宸。”
“没有的事,床本来也不大,害怕你睡不惯。”
“可是以前大人也会哄南宸睡觉,我一做噩梦,你也会陪着我。你知不知道,你离开后,南宸做了噩梦只能躲在角落里哭,梦里的坏人一直在打我,可你却再也没有出现,南宸好怕。”
霍渊潭自责地揽住苏南宸,“对不起,我不该不辞而别的,那时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当面和你说,你一定会哭,你一哭我就会心软,又如何狠的下心离开。”
“我好想大人,真的很想很想,我去了很多地方,找了很久,我差点以为这辈子也不能再见您一面了。”
“傻瓜,找不到就该放弃啊。”
苏南宸倔强地摇了摇头,“会找到的,我知道一定会的,我现在不就找到了吗。”
霍渊潭沉沉叹了口气,“南宸啊,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嗝……”苏南宸双颊通红,他伸手捧住霍渊潭的脸,双眸对视,“我能陪在大人身边已经心满意足了,心悦大人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从未奢求过其它,现在的南宸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
“我……”霍渊潭呆愣住了,小家伙的唇何时这么诱人了,情到深处,情难自已的靠近,刚触及不过一瞬,苏南宸直接醉倒在霍渊潭怀里。
霍渊潭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试图清醒过来,罪过!
他将苏南宸打横抱起,这么多年,小家伙竟然都没长什么肉,还是这么轻。
他动作轻柔地将苏南宸放在床上,靠在他的边上躺下,小家伙要是再做噩梦,他也能陪在他身边。
苏南宸小的时候被卖去过鬼阴门,因此受了不少折磨,总是在半夜被噩梦惊醒,霍渊潭记得苏南宸刚到将军府的那段日子,他连床都不敢睡,常常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霍渊潭受人之托照顾苏南宸,苏南宸是英烈之后,加上他悲惨的童年经历,霍渊潭对他很是宠溺,没曾想却让这孩子对他萌生了这种心意,是他没有照顾好南宸。
“大人,大人……”苏南宸眉头紧皱,说着梦话,“不要走……”
霍渊潭抱住苏南宸,轻拍着他的背,就像从前一样哄他睡觉,“我不走。”
“大人……”
贵公阁的楼宇修建的很是繁华,即便在泗城任职多年,夫蒙睿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这里似乎专门供给使臣或者从京都来的权贵之人歇脚,恐怕不足三品大官,连踏足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夫蒙睿身居要职,一品镇国大将军,外加三边总督,功高震主,直逼皇威,但这些都是先皇给的,太子主政后,他就主动请旨来了泗城,这是几个边塞要城中气候最温润的地方。
向来对权势之争不屑一顾的他只想找个地方了度残生,没曾想回皇城复命会再次遇上长孤行,他也因此失了兵符,有名无实。
意外横生,命运多舛,他选择了直接离开皇城,但西皇凉风只是收回了兵符,取消了三边总督这一官职,却没有动夫蒙睿镇国大将军的名号。
原因也很明显,西皇需要镇国大将军坐镇,仅凭皇权撑起西平四方之尊的地位并不容易,西平如今的地位本就是先皇利用了江湖势力造就的。
先皇为人果断狠辣,用人极其大胆,夫蒙睿就是因为斩杀了东越大将多兀术,直接从一个小官到三边总督,以三军之力奠定了西平边疆的强悍实力。
凯旋班师回朝后,先皇更是直接赐封夫蒙睿为镇国大将军,几次破了先例,震惊整个朝堂。
当时眼红的人不在少数,几乎每天都有人要参夫蒙睿几本,但都被先皇压了下来,那时放眼西平,根本无人能撼动夫蒙睿的地位。
但新皇不一样,其为人沉稳圆滑,老谋深算,他不可能放任权势滔天的武将存在,因为随时都可能与人勾结,而那时局势必定失控,所以夫蒙睿很识趣地远离朝堂,比起和一群老狐狸勾心斗角,他更喜欢边疆的随心随性。
在泗城任职的期间,他大多待在军营,与泗城文职方面的高官来往不多,依稀记得以前也有人邀请他到贵公阁一聚,但他直接拒绝了,酒桌上的虚伪只让他心烦。
现在看来,这贵公阁果然非同凡响,其奢华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皇城,夫蒙睿叹了口气,不愧是玉央王,手笔真大,和他以往的风格却大相径庭。
“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长孤行关切道。
“没什么。”
夫蒙睿话音未落,带路的侍从显然慌了神,“不知大人有何不满,我们都会尽心解决。”
“没有。”时隔多年,夫蒙睿还是会惊叹权贵无形的高姿态。
“这两间就是二位大人休息的地方,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小的先告退了。”
长孤行推开一扇门,夫蒙睿紧随其后。
“我们得走了。”夫蒙睿扣紧房门,压低声音道。
“何故?”长孤行很是不解。
“我原以为这是玉央王安排的,但似乎并不是。”夫蒙睿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是玉央王的安排吗?”
夫蒙睿摇了摇头,“我既书信玉央王,那他必定察觉到了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可入城之后迎接的队伍直接打着玉央王的旗号,丝毫没有低调的意思,还将我们带来了权贵聚集之地,这一切恐怕与玉央王并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