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大清早,林筱菡和聂梓丞早早就穿戴好了起床。不为今天一整天的工作和课程,只因隔着门听到小鹏问小苏苏的一句话:“你家是不是有老鼠叫?昨天晚上一直吱吱吱地叫不停呢!”
“原来老鼠是这样叫的啊!”小苏苏感叹,长见识了。
林筱菡首先摆脱了被窝的温存,红着脸钻出来一件件地套着衣服。媳妇儿都不睡了赖床也没啥意思,聂梓丞随后也跟着起身。
穿好衣服的林筱菡捡起昨晚他胡乱脱了甩在地上的衣裤,一一帮二哥叠好,回头看见床上裸着的健壮男人,搭配上那伴随着自己成长的小床、用了多年的床单、被子和枕头,再一联想到昨晚在床上发生的情。事,忍不住脸更红了。
有一天会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和老公做这种害羞的事情,林筱菡压根想都没想过。而且老宿舍楼的隔音效果又不咋的,连小孩子都听到了,肯定也被她妈听到了。
她从椅子上抱起聂梓丞的衣服给他扔到床上,红着脸开门去厨房帮她妈一起做早餐。
这天早上,一向损人话最多的林母难得地话头少了,只是目光萦绕在他俩之间,偶尔对上眼的时候就抿嘴笑。
而小鹏和小苏苏则还在讨论关于老鼠的话题。
“我见过老鼠,它钻洞的时候就吱吱地叫呢。”小鹏充当见多识广的大哥哥对小苏苏说。
“哇~真的呀!那它为什么要钻洞啊?”小苏苏一脸钦佩地问。
“唔……”小鹏考虑了一会儿,煞有介事地答:“因为天冷,洞里面暖和,小老鼠一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噗……”林筱菡刚入口的两颗汤圆喷回了碗里,颇像喷出了两颗蛋蛋……
“老婆,别猴急,一次吃一个。”聂梓丞忍笑给她顺气。
“没见过你这么奇葩的,一次吃两颗吞得下么。”他二哥最近跟老板跑生意,整天不见人影,昨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一出现就深得他妈的真传,开始损她。
林筱菡桌底下的脚轻轻一踢聂梓丞,小声嘟囔:“还不是你的老鼠害的!”不然她也不会不注意,一次舀了两颗汤圆。
聂梓丞偏还赖着靠过去,轻声说:“都怪天太冷,它要进去暖和暖和。”
林筱菡搅和着剩下两颗汤圆的糖水,目光斜瞪他,这话不是红果果的耍流氓么?婚内性。骚扰?
小鹏坐得离他们近,听见后缠着聂梓丞问:“舅舅,你养有老鼠哇?我想看你养的老鼠!”
这下轮到林筱菡抿嘴笑了。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聂梓丞一脸苦闷地哄着小鹏,这孩子缠人的功夫令人头大。他不认为小鹏小小年纪会见过老鼠,毕竟不是住在大江郡就是军区大院里,送去的幼儿园卫生条件也很好。
也就出于好奇以及转移话题,问了句:“告诉舅舅,你在哪里见过有老鼠?”
这一问不得了,小鹏原先奶气的童声随着灿烂的笑容一起沉默了下去,像是见到可怕的东西一样,顷刻间脸色煞白身体发抖。
见状,聂梓丞立刻打住了老鼠的话题,把他抱坐在腿上给他捂暖发冷的小手。
林筱菡也被吓得有点噎喉,猛灌一口黄糖水,开始给小鹏讲笑话。
林父林母则一脸担忧地瞅着孙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好小孩子听到戳对笑点的笑话,马上就走出了阴影,不过前后五分钟的时间,就又恢复回原先开朗的模样,一大家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小鹏的话却让聂梓丞隐隐感到不安,缓了过来之后,他小手扯着聂梓丞的衣袖,还不忘记回答舅舅刚才的问题。
“老鼠在吹军号的小房间里,那里好黑好黑……”
虽然语句有些凌乱,但再结合之前心理医生给小鹏的治疗,他这样的心理障碍患者极端害怕某样事物,非常有可能是在极端害怕的环境下,那样事物伴随着令他恐惧的事情同时出现,增加了他的恐惧感。
而小鹏自从被解救回来之后,只要一听到军号吹响就会变得十分狂躁地到处乱窜。家里人很无奈,只好在外面另寻一套房子让小鹏暂住。接受治疗后虽然症状减轻了不少,但偶尔还是会发作。
那至今不得而知的原因,如今确切地从小鹏口中说出。莫非他们母子俩曾经被关在部队里?是周围人都没有发现,还是故意有所包庇?
告别丈母娘一家子,带上小鹏和媳妇儿走出宿舍楼。深冬的清晨,太阳被遮挡在灰蒙的云层里,刮来的阵阵凛冽寒风,让聂梓丞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他不顾刺骨的寒冷,从口袋里伸出手,把林筱菡和小鹏拢在怀中。该保护的,一样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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