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姐夹带关心的训斥,让她再次红了眼睛。
这次没了恐惧,只剩委屈。
她很少觉得委屈,从很小她就知道委屈是一种没什么用的情绪。再有就是要先有一个能依赖的人,才有资格委屈,她一直都没有这个人,从来都没有,所以早早戒掉了委屈这种情绪。
她不知道是撑了太久太久,实在太累太累,再也撑不住了,还是shannon的咨询起到了作用,她有无比强烈的,想要抱着温禾姐嚎啕痛哭一场的冲动。
最终……她还是将所有情绪克制。
“姐,我没事了。”
她总是会在脆弱的时候偷偷抹掉温禾的名字,不叫她温禾姐,而是直接叫姐,这是只有她自己懂不为外人知的,偷来的亲昵。
她用比平时稍重的力道抱住温禾,把握着尺度不肆意宣泄情绪,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将温禾牢牢抱紧,这是她带着克制的放肆。
“迟易这小子真是长本事了,我给他打电话。”
“算了,他们那头够忙的了。”
“要我说你都多余操心。他觉得自己长大了有本事,你就让他自己处理。他自己的决定,好坏跟你有什么关系。快30的男人了,他自己心里能没数吗,你别总把他当20岁需要你照顾的孩子行不行。再说,哎,算了,不说了,都过去了。”
温禾叹了口气,没继续说下去。
她想说当年的安郁也只是个孩子,跟当年过于幼稚的迟易同龄,细想想又觉得这话忒没劲,像她们这种家庭出生的,想活得好些,只能从小就做个大人才行。
“我要是不回来……估计就没这些事了。”
“跟你可有什么关系。别把什么责任都往你自己身上揽。在工作上拎得清,从来不带背锅的,在感情上怎么糊涂得要命。”
温禾体贴地将完全缓过来的安郁扶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将药瓶塞到安郁的手里,去给她倒水。
安郁捏着橘黄色透明小药瓶出神。
她与迟易相识六年有余,迟易从来不曾用过这种态度跟她说话。
迟易喜欢她。
她很久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一点,哪怕她比起其他人,在感情这方面后知后觉有些迟钝。
迟易的喜欢实在是太过不加掩饰。
她刚发现这一点时,有些为难地找到温禾,忐忑好半天,最终一本正经,认真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毕竟除了温禾,她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商议这方面的话题。
“温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我意识过剩了。我总感觉,迟易他……好像喜欢我。”
温禾那天差点笑背过气去,笑了好半天才缓过来说:“你才知道?我一直期待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一点。”
“卫围也知道?”
“连不怎么跟你们在一起工作的晓琪都看出来了!”
她像上刑一样回到迟易的身边,再看迟易望向她时灼灼的目光,越看越觉得不行。她坚信这是书里的雏鸟情节,迟易喜欢她是因为她在迟易刚回国就带他,还天天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