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赛场上信息赛道的比赛已经结束,江闲下场的时候,看见了三个熟人。
祁纯、徐宴之和广棠。
每个人都让她有些意想不到,以作战见长的提尔学院学生祁纯、向来厌恶策略院的作战院学生徐宴之、讨厌上学只知道睡觉的广棠。
怎么都去参加策略赛道了?
来不及多想,只匆匆一眼她便走过,眼下她还有许多别的事情要解决。
骑着悬浮摩托回住所的路上,江闲突然有些烦躁,她感觉肩上有座山一样压着,越来越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偏离了自己预设的正轨。
泽利族的命运捆绑、那边的秘密、琥珀和孔提的仇、炼交会的债、启通学院关乎命运的玄将赛……
自从被选为幸运儿的那天开始,自己就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
她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累,把这些都抛下,好好吃一顿饭,好好睡一个觉。
她麻木地放好悬浮摩托,走进启通学院的小别墅。
她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以至于没发现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看见她进来,二话不说从沙发上弹起,大步流星走到江闲面前,重重敲了一下她的脑壳。
“唉哟!”江闲捂着头,不用抬头看,也知道肯定是景奕,想到老头知道她不死,见她第一面居然打她,她更委屈了,“干嘛打我!”
“翅膀硬了学会诈死了?啊?我在你葬礼上像个疯子一样,我说我……”
“老头,我不是在随讯上告诉你事情原委了吗?你讲不讲理啊!”
景奕眼睛一瞪:“还顶嘴!站好!”
江闲撇着嘴,不情不愿地站直了身子。
没办法,景奕好像有什么血脉压制,他说的话她总是不自觉地去实践。
景奕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碎碎念,说的什么内容江闲倒是没听清,倒是在暗暗地想,老头是不是魔怔了?
就这样老头来回走了能有十分钟,最后终于停下,长叹一口气,语气缓和:
“唉,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你行事太鲁莽了,你向来都是这样,冲动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江闲眼神有些失焦:“我想不到除此之外的其它方法。”
“人啊!人的社交是干什么的!你想不到别的方法你跟我说啊!”
江闲抬眸,眼睛紧盯着景奕:“跟你说有什么用?老头,你能帮我什么?”
一字字一句句如一把刀扎在景奕的心口上,他张了张口,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已经辞职太久了,他因着内心的愧疚,把自己从这个世界剥离,甚至只想躲起来,死又不想死,活又不想活,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是呢,跟他说有什么用呢?他现在只是一个流浪的乞丐,一个废人而已。
“……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老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不必把我当成你的责任,我是死是活,也跟你没关系。”
江闲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几句话,话语冰冷,似乎把景奕的血液全部冻住了。
她说没有血缘关系……她说她是死是活跟他没关系……
江闲说完似乎有些懊悔,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让景奕别太担心她,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甚至觉得自己随时有离开的可能。
她抓了抓头发,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我先回去了。”
推开房门,她直接扑上了床,把头埋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
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