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路上,陶真晓捧着装了热茶的牛皮袋,望着前方道:“不知村里人欠宁家多少钱,日后拿什么还。”
陶佳文看了女儿一眼,又看看手里的鸡笼,叹道:“唉,没办法,大伙一穷二白,像阿胜家,杨收丰家,要是不借钱,真过不下去,官府那点口粮只够一天一顿,现在天天干活,费力气,一天一顿身体哪挺得住……”
“村子里像咱们家这样幸运的没几户,好在你爷爷精明,早前存下钱来,一路护着,呵呵,还有真儿也能干了,不然,咱们家也得借钱了。”
村里很多人家,明里暗里的借了宁家的钱,不然,村里很多人家是没钱买日常用物的。
这宁家,就是采石场的老板之一,与牙洲县衙关系匪浅。
真晓看了父亲一眼,语气慎重:“我就担心,日后村里人遭罪。宁家凭什么借钱给没能力偿还的人家?其中的利益,只怕不只是官府给的好处,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这个未知的东西最可怕……。”
她眼神有些暗淡,铁树村目前一片欣欣向荣、朝气蓬勃的画面,人,向来善粉饰太平,有时候连她也不由自主的忽视这积极向上的一面背后存在的明显的隐患。
听女儿的话,陶佳文也明白其中的利害不寻常,试着猜道:“还不上会怎么样,女儿为娼,儿子为奴?”
真晓看了父亲一眼,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但她认为不会是这种结果。
不管是官府,还是那些有钱人,他们都不缺奴婢,没必要花这么多心思绕这么多的弯,最后就只为收获这点原本他们就唾手可得的利益。
关于这件事,真晓有几次想旁敲侧击沈家,最终还是忍下,沈家明显不简单,她不想太引人注意。
真晓对父亲严肃道:“爹,不管怎么样,咱们家不能借钱,有官府背书也不行。”
陶佳文点点头:“放心吧,你爷爷明白。”
还是得有钱。真晓暗暗对自己道。
父女二人收工早,回家早,下午申时过就回到了家。
看爹和姐姐带回来的小鸡,分晓很兴奋,跟在爷爷身边,看爷爷给小鸡整理小窝。
陶请福用木板给小鸡们简单地打造了间小鸡窝,放在屋内的火盆旁,待鸡窝变得暖烘烘,才把鸡窝转移到门后。
夜晚。
“分儿,别把小鸡放在火旁太久,它们会被烤死的,屋里暖和,把它们放在门后就好了。”真晓叮嘱弟弟,看弟弟把鸡窝搬来搬去的,担心他好心办坏事。
分晓瞪了姐姐一眼:“我知道啦。”
听儿子说了镇上的事,陶请福看向孙女:“真儿,那什么鸩毒……鸩是什么?你那药真有用?”
母亲凌氏在一旁缝补衣裳,抬头看了女儿一眼,女儿还有这本事呢。
真晓给爷爷倒刚煮好的茶:“真的,放心吧爷爷。”
给爷爷一颗定心丸后,她才向家人科普:“鸩是种鸟,这鸟的羽毛有剧毒,放在酒里饮下,会烂肠烂胃,很快就会死的。我不会画画,等我找到鸩的图像给你们看看。”
“那么毒,那是什么药材能解毒?”当家的问。
他们整天忙活,孙子们在家干了什么,他们并不清楚,也没精力去过问,回到家只要有饭吃,有水喝就行。
凌氏也好奇地看了女儿一眼。
真晓嘻嘻一笑:“那不能告诉你们。”
爷爷也不生气:“告诉你的人不允许你外传?”
平白无故的,孙女怎么就懂得这么珍贵的解药?定是有人告诉她。
真晓笑笑:“嗯,你们别轻易告诉别人。”
真晓给父亲也倒了热茶:“爹,明天进山去,带一袋土回来。”
陶佳文正要说为啥要从山里带土,很快就明白女儿的意思,顿时懊恼道:“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