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肚明,他亦然。
舒嘉芙错开他的视线,昨晚看到那本画册之后,对他更加冷硬不起来了,相反还克制不住的频频悸动,这兆头不妙。
吹灭了蜡烛,开灯,整个院子重新亮起来。
都喝了酒,其实不至于醉,但总有几个时刻是需要打着酒醉的名义才能说出口的。
她放下刀叉,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说:“周榆白,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话一出,本来好好的气氛瞬间死寂,周榆白手一顿,没回话,隔着餐桌看进她的眼睛:“喝醉了?”
“或许吧,”舒嘉芙托着脸:“我不常拒绝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冷着,时间久了,他们就都知道了。”
周榆白说:“嗯,你之前就这么对我的。”
舒嘉芙说:“本来打算晚几天说,但又觉得拖下去耽误你。”
周榆白不以为意:“我愿意被你耽误。”
“可我不想耽误你。”她想起了很多东西和时刻:“那天林诚杭来找我,你在附近吧。”
周榆白靠着椅背,姿态懒怠,随意搭在桌上的那只手一紧。
“所以你才会说,前男友找我,我也会给他时间,其实没有。”舒嘉芙说,“原则问题,不容原谅,我没给他时间,也不会给他时间。”
“文承屹也和我没关系,相亲只是让我爸妈安心而已,他就是我的大学同学,别的真没了。”
她思绪不太清晰,扯了些不相关的东西,落在周榆白耳朵里,像是解释,于是明明该紧张的氛围,周榆白重新松了姿态,甚至还笑着。
舒嘉芙最后绕回主题:“我对男人没兴趣,我甚至有一段时间很烦男人,看见他们就烦。这么说你懂吗?”
周榆白上身前倾,靠近她,他抬眼,双眼皮的褶皱压深:“可我是男孩,不是男人,你别烦我,对我稍微感点兴趣行不行?”语调轻快。
他还能和她打商量,舒嘉芙口干,又喝了口酒,思考是不是自己不够严肃,她故作冷漠,干脆换一种更直接的说法:“不行。”
“周榆白,我怎么和你说呢,我喜欢乖的,听话的,不是你这种。”
或许是现在只有他们俩,又或许是舒嘉芙的脸红扑扑,周榆白总觉得这些拒绝的、本该伤人的话变得可爱。她之前连拒绝都只委婉说了两遍“再见”,这样直截了当的话,周榆白更愿意将它理解成她愿意对他袒露。
他还有心情笑:“嗯,喜欢乖的、听话的,还有呢?”
舒嘉芙当真想了下:“190?白毛?”说完又反应过来,撞进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她“喂”了声:“我说认真的。”
周榆白点头,煞有其事:“我也认真听着呢。”
舒嘉芙真不擅长做这事,狮子座最擅长逃避和冷处理,她身子一矮,感觉有点微醺了,轻飘飘的,趴在双臂上,她叹气:“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让你伤害我。”
脸颊上的肉被挤压,肉嘟嘟的,周榆白很想上手捏捏看,最后没敢,他说“好”。
“我不让你伤害,也不伤害你。”
他肯定没听进去,舒嘉芙有些泄气。
高度数的红酒更容易让人产生醉感,舒嘉芙劝说不成郁闷得直接吹了,等醒神过来,她提着裙摆说要去院子唱歌。
周榆白刚将桌子收拾了,垃圾处理了,一过来,就见舒嘉芙躺在院子草坪上,乍一看,还挺吓人。他好笑得很,觉得太有意思了,这样的舒嘉芙他没见过,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双臂往后一撑,仰头看着星星。
舒嘉芙喊他:“周榆白。”
“在呢。”
舒嘉芙说:“我换种说法你听听看不?”
周榆白侧头:“还没死心?”
舒嘉芙扯扯他的外套口袋:“听听看呗。”她刚刚发着呆重新措辞了。
周榆白折返去客厅拿了两条毯子给她搭上:“说吧,我听着。”
“那天你看见那个,我和他谈了四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