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孟祈年温热的气息打在身上,酥酥麻麻,谈言的脸瞬间红成一片,更紧地抓住孟祈年衣襟,将头抵在他衣前,“我怕被他们发现我的是gay,会再次孤立我。”
&esp;&esp;孟祈年其实知道原因,但希望谈言可以自己说出来,要不然这件事之后会成为扎在谈言心里的一根刺,无法拔出,一直溃烂生疮,但逼谈言自己说出这个原因,却让谈言刚恢复的情绪再度崩溃,他泪盈于睫,抓住孟祈年衣襟,“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不想让人知道和你的关系,但我和许清如他们的关系最近刚好一点,我不想在回到之前那几天,不想再被他们孤立,对不起,哥,对不起。”
&esp;&esp;“我有说我因此介意了吗?”孟祈年笑着挑起谈言的下巴,在他额上落下细碎一吻,“我并不会因此介意,我只是希望你自己说出来原因,如果我现在不问你,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件事你事后会反复回忆,不断深究我此刻是怎么想的,直至它变成一块伤疤,届时无论我怎么给你解释,你大概也会觉着我在哄你。小乖,还记得我总是跟你讲的话吗?你无需有多好,也无需有多懂事,我是你漫长生命里巍峨的高山,你只需仰视我,然后享受我给予你的一切便可,至于其他,那不是你需要考虑的。”
&esp;&esp;至此,谈言终于明白孟祈年为什么总是愿意包容他的一切无理取闹,因为在他们这段关系里,他是依附在孟祈年身上的菟丝子,孟祈年高高凌驾在他们这段关系之上,孟祈年所给予的,对孟祈年而言并不值一提。
&esp;&esp;而这就是真正的孟祈年。
&esp;&esp;斯文、端方、有礼的同时,也具有着属于他这个阶层的人该有一切品质,傲慢、阴鸷、暴戾,他同样视普通人为如蝼蚁,但他隐藏地更好,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展示这一面,谈言今日有幸窥得,难以置信之余,愣了一下,一股对孟祈年的恐惧慢慢在他心头发酵,那是一股对无法名状、不可直视的庞然巨物的恐惧,而这不是别的,正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巨大阶级落差。
&esp;&esp;他和孟祈年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孟祈年对他而言,一如孟祈年自己所说他是他生命中无法逾越的巍峨高山,他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走到可以和孟祈年比肩的地步,他是他羽翼下的幼鸟,被他庇护,受他掌控,因他的欢乐而欢乐,因他的悲痛而悲痛,这绝非一段良性的恋爱关系,但此刻谈言却可悲的发现,自认识孟祈年的那刻起,他就已经被孟祈年的阴影所笼罩,他已经无法再从他身边离开,他心甘情愿地了接受了这种摆布,当他掌上的雀鸟,并向他许愿了永远。
&esp;&esp;终于明白了过来的谈言,更深地将头埋在了孟祈年身上,低低啜泣。
&esp;&esp;他一小段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
&esp;&esp;孟祈年笑容依旧,温柔地将手搭了上去,轻轻握住他的脖子,道:“看来,你终于明白过来了,小乖。”
&esp;&esp;“如果那天我没和我哥去李哥那个聚会,我是不是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见到你,哥”谈言的声音倏地响起,没有一丝征兆。
&esp;&esp;“差不多。”孟祈年笑道。
&esp;&esp;“那我也是蛮幸运的,那天我去了,还遇见了你,哥。”谈言将头埋在孟祈年怀里,道:“不论你怎么看待我的存在,我都是真的喜欢你,我想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哪怕你只把我当成你掌中雀鸟,我对你的心意也绝不会有丝毫改变。”
&esp;&esp;孟祈年从未将谈言看作是掌中的雀鸟,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并不像谈言想得那么美好,但也没恶劣到这一步,他轻轻抚着谈言的脊背,告诉他,“你怎么会是我掌中的雀鸟呢,小乖?我将你视若珍宝,我会成为你未来永恒的靠山,有我在,就不会有人在欺负你,你所想要的,我会尽量满足你,你将持有我所代表的权利,站在这座城市的顶端,俯瞰芸芸众生。”
&esp;&esp;谈言不想俯看任何人,摇头道:“我并不想俯看任何人,我只想要你,哥。”
&esp;&esp;谈言顿了一下,又道:“当然,这是我将自己赠与你,成为你所有物的报酬。”
&esp;&esp;“你不能拒绝我,哥。”
&esp;&esp;说话间,谈言急切地抬头吻上了孟祈年的薄唇。
&esp;&esp;孟祈年没有拒绝,他后仰,任由谈言掠夺他的气息。
&esp;&esp;十一月,暖阳正盛,枯枝摇曳,糜丽水色充斥在了这间始建于二十世纪中叶的古老宿舍里,千丝万缕的阳光顺窗洒了进来,在地下留下一道光门。
&esp;&esp;孟祈年和谈言躲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肆意挥洒着最原始的欲望。
&esp;&esp;“谈言谈言”许清如还在敲门,“我看见你回来了,你躲起来没用,别耍赖,赶紧开门,我和老裴已经把要刷鞋给你带过来了。”
&esp;&esp;谈言忍住呜咽,艰难道:“我没耍赖,呃……许清如,你和裴景把要刷的鞋放下,我待会起床就给你们刷。”
&esp;&esp;“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起床?”闻言,许清如自来熟道。
&esp;&esp;此时此刻,谈言没有什么想要和许清如闲聊的心情,他刚实现不久前在食堂洗手间的夙愿,将他的东西塞到了孟祈年嘴里,现在许清如每跟他多说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esp;&esp;他想赶快结束这段闲聊,道:“再让我睡一会吧,许清如。你和裴景把鞋放在门口,等我起来,我一定给你们刷。”
&esp;&esp;谈言声音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抹哀求,宛如羽毛一般,又轻又软,拂在了许清如心头,一股特殊的情绪瞬间发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