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一年多来,绎一定也有许多有趣的经历,想要告诉他。
不过,想到他带着一家人风尘仆仆的赶回京,一定很累了。来日方长,朱翊钧先放他回去好好休整几日,再进宫报道,继续在御前做他的大汉将军。
绎正要退下,忽然想到,他和綵能官复原职,全是因为皇上怜惜,他还没有谢恩,便带着遇和綵跪下来,向朱翊钧磕头:“谢陛下恩典。
朱翊钧以为,绎回京,怎么也要休息日,隔日一早,他天不亮起来练功,却看到绎穿着一身锦衣卫的常服,腰间挎着绣春刀,守在他寝殿外时欣喜不已。
“家里都安顿好了吗?
绎点头笑道:“让綵去收拾,臣……说到这里,他还有点难为情,“臣想着早日回来报答陛下的恩情。
朱翊钧皱起眉头,对他这个说法有些不满:“就只是报答我的恩情?
绎从善如流的改口:“离京一年多,没想到这么快能回来,更没想过还能侍奉陛下。
朱翊钧又笑了:“那你有没有想我呀?
“每日都想。
朱翊钧忽然出手,丈二长的木棍已挥至绎眼前,他击退数步躲避,朱翊钧飞身上前,木棍从他头顶批下:“让我看看,你的武艺有没有荒废,还能不能胜任大汉将军。
绎侧身躲开,硬是用手臂挡了这一棍。他手臂肌肉绷紧,以内力支撑,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将朱翊钧的力道弹回去。
朱翊钧落地,木棍横扫,攻他膝盖,绎以轻功跃起躲开。
眨眼的工夫,二人已经过了数十招,朱翊钧步步紧逼,绎只是躲避。
可他没想到,这一年多来,朱翊钧武艺精进如此迅猛,招式迅捷,内力强
劲,只是躲避,他根本招架不住,只能拔刀,与他酣畅淋漓的打一场。
刘守有站得远远地,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这个与成,刚赦免了他的罪,他就敢对着皇上拔刀,不要命啦。
又转头对一旁的骆思恭嘱咐道:“你可不要学他。
两个人从院子里打到院子外,最后,还是绎败下阵来,朱翊钧收了木棍,瞪他一眼:“下次不许让着我了。
绎摇头苦笑:“是真打不过陛下。
这一通比试,朱翊钧早上的练武也省了。张居正担任辅之后,认为他一天到晚时间排得太满了,还要批阅奏章,面见朝臣……大臣和讲官都有休沐的时候,他却没有,便给他更改了早朝时间,每逢三、六、九日上朝,其他时候可以多睡一会儿。
皇太后还因此与元辅交流过,认为朱翊钧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先帝临终有遗诏,在学习和朝政上应该更为严格才是。
张居正心疼孩子,毕竟才十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仍然坚持,太后信任张居正,认为他能把儿子教好,也不再说什么。
朱翊钧稍微有点空闲时间,就拉着绎聊了聊他这一年来的近况。却听绎说起东南各省的边防情况。
自从戚继光、俞大猷等将领荡平倭寇,以及月港开海之后,浙江、福建和广东一带这些年来再未出现大规模倭寇侵扰沿海村镇的情况。
但是,就跟各地方打家劫舍的山贼土匪一样,总有想要不劳而获的人,不管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小规模登,打劫沿海村落的情况仍然时有生。
这些海冦,打得就是个游击战,从几人到几十人不等,分工明确,船就在海边等着,抢完就上船,大海无边无际,要找他们,那可真是大海捞针。
这对于地方军备来说,的确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管吧,对方神出鬼没,行踪不定。那点损失,又不值得投入大量兵力财力追捕,若是不管吧,又三番两次进犯扰民,当地官、军、民都不堪其扰。
“那怎么办?
这要是换了朝中某些老油条,只要倭寇没有大规模进犯,那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苦一苦百姓嘛。
但朱翊钧不一样,他从小就知道,天子爱民,就该平等的爱每一个人。冯保和他说过,国家领土神圣不可侵犯,决不能因为人家侵犯的面积小,就不予理会,这是原则问题。
他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张居正进《陈六事疏》,在饬武备一事中就提